大家都好奇地看着周寒森的舞蹈动作,发现根本看不明白,因为那压根就不是什么舞蹈。说白了就是两手各拿着一根彩带,围着会场中心在小跑,他跑了一圈又一圈,一直不停地跑着,眼看着脸上渗出了汗珠,他好像浑然不觉,还是在不紧不慢,有滋有味地跑着。
大家互相交换着眼神,面面相觑,不知道周寒森要做什么,更猜不出来这个“舞蹈”代表的是哪十八个字。
可是周寒森仍然不紧不慢地跑着,终于有人不耐烦了,“喂,你跳的是什么舞呀?”“哪十八个字啊?”人群中有人问道。周寒森根本不作理睬,头也不回地继续跑着,他跑得很投入,好像一个人在操场锻炼身体,好像身边没有这几十个同学在看着他。
陈见清感觉到问题挺严重了,他几乎可以肯定周寒森的神经或者心理出了问题,他不能再置身事外了,于是他大步走进场内,一边拉住周寒森的手,一边劝慰道:“寒森,你休息一下吧!”周寒森不理,他摆脱了陈见清的手,继续跑着,陈见清跟着跑了两步,抱住了他,说:“你累了,累了,快休息吧!”一边用眼睛示意同学们来帮忙,络腮胡疾步上前帮忙,他也拉住了周的另一只手。周寒森好像顷刻间就没力气了,浑身软得像稀泥,一下子瘫在这两人的身上。两个人又拉又抱地把他扶着走下台来,然后走出了教室。陈见清回头对跟在后面的张萌萌说:“我送他回宿舍,你们接着玩吧!”张萌萌说:“我们一起送你们吧!”
“不用了,”陈见清担心人多了,会引起周寒森紧张,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就说:“我们俩就行了!”
他两扶着周寒森往宿舍走,周寒森把头靠在陈见清的肩膀上,他看起来很疲劳,外表好像有些虚脱,但他没有反抗,很配合地和他们一起往回走。路上还不停地说:“我今天的发言精彩吧!”
“很精彩!”陈见清回话道。
“还是陈见清聪明,知道精彩!”
“当然知道”
“不仅精彩,还很重要!”
“是,很重要!”
“你们,你们,要深刻理解”
“好的,深刻理解!”
回到宿舍后,陈见清给周寒森倒了一杯热水。周寒森接过来,咕咚咕咚地喝完了,然后就往床上一躺,衣服也没有脱,只一会功夫就沉沉地睡去了。陈见清给他盖上被子,然后上床坐着看书去了,他决定明天去找刘老师商量,看要不要带周寒森去医院检查一下。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同学们都陆续回到宿舍,隔壁宿舍都欢声笑语地热闹起来了。唯独118宿舍,大家回来后都先去看看周寒森,陈见清用手按着嘴唇嘘了一下,大家都没说话,进出,走路,洗漱等都轻手轻脚,生怕吵醒了周寒森。
时间已经很晚,宿舍楼里的喧嚣声慢慢变小了,最后完全安静下来了,夜色深沉时,校园又进入了梦乡。今天晚上的月亮格外地圆,月光如水银般地洒满了大地。
由于今天精力消耗较大,118宿舍里的室友们都睡得很香,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突然“咚”的一声响,陈见清从梦中被惊醒了,他一咕噜爬起来,看见一个黑影站在窗前的书桌上,陈见清大惊,借着窗外的月光,定神观看,根据黑影的身形,他断定就是周寒森。等他眼睛适应了,就看见书桌前的一个椅子倒在地上,很明显是椅子倒地的声音惊醒了自己。他坐在床上没有动,也没有发出声音,他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想知道周寒森要干什么。他向对面看过去,发现对面上铺上的络腮胡也坐了起来,他就向着对方举起手,做了往下压的手势,暗示对方也不要发出声音。
周寒森脸朝着窗外,静静站在桌子上,像一座雕塑。他站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抬起手,在窗户上面的摇头上摸索了半天,接着就把摇头左右打开了。然后他就抓住摇头边框,像做引体向上一样,他的身体向上升起,他的两条腿一左一右张开,分别踩住窗户的两边。慢慢地他爬上了摇头,把头从摇头出伸到外面,然后是身体,一点一点地费力地爬了过去,最后他一条腿过去了,接着又一条腿也爬过去了,只听得“忽”的一声衣服撕破的声音。但这没有阻挡住周寒森,他成功地翻了出去,宿舍里清清楚楚地听见他“咚”地一声落在窗外的地上。然后他转身,拍拍衣服上的尘土,向左面走去。
陈见清说:“快,我们跟着出去看看!”他和络腮胡立即三下两下穿上了衣服,跳下地,穿好鞋子,这时笑面虎也坐起来了,他说:“我太困了,我就不去了!”陈见清说:“好的,你睡吧,我们俩从窗户出去,你把窗户插上好吗?”“好的!”
陈见清打开下面的窗户,跳了出去,络腮胡跟着也跳了出去。在身后看见笑面虎把窗户的摇头关上了,插上插销,然后又关上下面的窗户,啪地一声也插上了插销。
周寒森走得并不快,陈见清他们很快就追上了他,他们没有马上走近,而是和他保持着大约50米的距离,周寒森在前面慢慢走着,一脚高一脚底的,走得很不稳,他的身体左右摇晃着,估计两条腿没有什么力量。他会不会在梦游呢?陈见清想,今天晚上既然遇到了,就一定要把情况搞清楚,希望能够解开谜团,在没有发现他的意图之前,绝不能让他发现有人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