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敖丙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哪吒便直接坐在了尸体叠成的山包上,两条长腿随意一支,从自己的混天绫上撕下来了一块。那混天绫上不知沾了谁的血,红的愈发夺目,哪吒张狂地扬了扬眉毛,不由分说地将手中的混天绫直接盖在了敖丙的头上。
他一把拉过敖两,隔着一块混天绫贴上他的唇,对他道:“盖上了红盖头,从此就是爷的人了。”
那抹混天绫的红与如今的眼前的红逐渐开始重叠,敖丙意识又从昏沉逐渐变得清醒,而那个当年在战场上以一块混天綾做盖头的人如今正拥着他细密的喘息。一场欢爱终了后,他心里突然涌起无限失落和无限痛楚,猛然摘下眼前的混天绫,直直地望向哪吒问道:
“你我究竟,为何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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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家三口,只有我们饼是真正的老实人(。
话说饼饼想起来了,下章回忆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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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敖丙尚在年幼之时,他师傅申公豹就曾对他谆谆教导过一句话:
人不轻狂枉少年。
但人太轻狂躺半年。
申公豹告诫他若是以后出门在外,让他千万记得要自保为上,少管闲事,别因为一时的心软,忘记自己担负的龙族重任,轻则暴露身份,重则丢掉性命。
敖丙那时候满打满算也就三岁左右的年纪,因为灵珠的缘故,身量心智都已与普通少年人无异,于是叛逆也与其他少年如出一辙,平时除了勤奋刻苦的练功外,余下时间,就是背着父王和师傅偷偷看人间流行的武侠话本。
现在的敖丙已经很不想回顾那时候的自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的自己每每救完人之后都要留下一些很羞耻的台词,毕竟武侠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从天而降的白衣侠客总是要说些逼格满满的出场语,好让自己的主角光环闪瞎尔等狗眼。他曾无数次庆幸自己还好当时用兜帽遮面,没人看到过自己的脸,不然用不着他父王关他,他自己就再也没脸出东海了。
但凡事总是会有例外。
那大概是个没招谁没惹谁的下午,敖丙照例在东海四周闲逛,正想着打道回府,遥遥地望见东海之畔一个浑身红彤彤跟个灯笼似的小孩儿在暴打海夜叉,海夜叉狡猾难缠,纵身一跃化成水型就要跳回海里,那小孩儿气得无计可施,海夜叉得意之际,一回头望见了负手站在他身后的敖丙。
要说敖丙就是个老实孩子,看个武侠话本都是过气的。他看的时候,坊间流传的侠客模样还尚是白衣翩翩气宇轩昂型的,结果一年不到的时间,坊间就变了画风,开始描写“大隐隐于市”邋里邋遢的丐帮帮主了。于是轻裘缓带、打扮过时的敖丙在海夜叉眼里就相当于八个字:
不是炮灰,就是反角。
于是压根儿没瞧得上他的海夜叉对着敖丙说出了决定自己命运的三个字——
他说:你瞅啥?
本来只是想抢过小女孩就算了的敖丙瞬间改变了主意,抬手冻了方圆一里的海面,直接把海夜叉揍成了一只海狗。
他抱着小女孩儿要还给那只“红灯笼”前,本来都已经准备好了各种应答台词,比如“举手之劳不必言谢”,“行走江湖,绰号浪里白条”,“不必登门拜访,在下四海为家”等等,谁知那只灯笼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二话不说对着他一脚凌空踹了过去,还一扬手十分嚣张地直接摘了他的兜帽。
站在原地的敖丙愣了那么一瞬,映在他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这个摘掉覆面的剧情好熟悉,我一定是在哪个本子里看到过,但是我是不是拿反了剧本?”
他转过身,看到那个还没他腰封高的小孩儿正懒洋洋地看着他,漫不经心地说道:“怎么,不服气啊?”
那小孩儿额间一点通红的纹印,与他的蓝色额纹方向恰好相反,像是命运的笔勾连出来的严丝合缝的两个,刻印在飘渺茫茫的命途中。
敖丙丝毫没跟他客气,lu 起袖子就跟小孩儿痛快地打了一架,反正他自己也才三岁,完全没有欺负小孩儿的心理障碍,一场架打得酣畅淋漓,让他感觉比揍海夜叉可过瘾多了。
只是之后他一时大意,不小心中了海夜叉的y-in招,与他救出来的小女孩儿一起被石化定住,千钧一发之际也幸亏那小孩儿反应神速随机应变,救了他一命,再之后他们就毫无芥蒂地成了朋友。
其实敖丙之前自己也曾偷偷地遐想过,以后若是交往朋友,这第一个朋友应该会像武侠本中写的那样:一条粗莽大汉,虎背熊腰,燕颔虎须,与他不是决战在陈塘关之巅,就是与他华山论剑。
他没想到会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儿,头大如斗,身长三尺,耳朵招风,鼻孔朝天,连r-u牙都没长全,过招的“武器”既不是刀也不是剑,居然是个j-i毛毽子。
但敖丙有时也会想,其实踢毽子的那一个下午,真是比他以往所有对朋友的想象都要美好。
许多许多年以后,太乙真人听说他和哪吒第一次见面竟然是这种情况后,不由得叹了口气,替他做了一个j-i,ng准总结道:那夕阳下的奔跑和踢毽儿,是你逝去的青春呐。
敖丙:“……”
然而他和哪吒成为至交好友后,得知这件事的申公豹简直气到暴跳如雷,颤抖着手“你你你你你”的指了他半天,看着敖丙一脸无辜又迷茫,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