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闭了闭眼,笑了一声:“再问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绑回东海?”
敖丙:“……”
……不问就是了,何必呢。
敖丙正踯躅间,忽然听到一丝清浅的童音在他耳畔幽幽响起,如幽灵般附在他的身上,那声音听上去颇为扼腕顿足,连连叹息道:“娘亲错失了大好时机,可惜可惜。”
敖丙一惊,再听那声音十分耳熟,心如电转之间便想起了阿寅藏在他身上金纸海螺,他神色微动,还未等开口说话,便听着阿寅继续说道:“阿娘不必回应孩儿,装作无事发生就好,反应自如一些,不然即使爹爹醉了你也决计瞒不过他。金纸海螺上附了传音诀,你我可以通过它来随时传音,我可以听见娘那边的一切声音,而娘却只能听见我的话音,不过无论怎样,外人却是一分一毫都听不到的。”顿了顿,那声音又嘿然笑道:“娘亲不必担心孩儿还有其他把戏,孩儿如今被重重缚住,能背着爹爹下个传音诀已经是用了天大的本事了。”
敖丙生性坦荡,最不善欺瞒,这样被迫一边听着阿寅对他絮絮叨叨,一边还要假装神色不动地隐瞒心细如发的哪吒,这种事对于他来说已经是穷尽毕生功力了。然而哪吒心思何其敏锐,即使浑身上下浸在滔天的酒气里,也还是察觉出了敖丙的异样。于是他微微眯起眼睛,上前细碎地啄吻着敖丙的唇角,慢条斯理地问道:“在想什么,说来听听?”
那边阿寅还不停地在他耳边继续煽风点火:“爹爹这是有松口的意思了,娘亲既然已经起疑,不如借此机会顺坡下驴,就势把百年前的事调查个明白,恰好孩儿也正想知道,可以帮着娘亲一起。”
敖丙心中默然无语,将前因后果一串,就已经想明白个大概。
这孩子在佛道论法会上故意撒娇撒痴,卖弄天真,恐怕就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怀疑,好让自己心甘情愿去替他查清前因后果来龙去脉。想来这孩子聪明如斯,应该早就怀疑自己的身世为何会被如此忌惮,需要重重法宝镇压才行,而他自己不是在哪吒眼皮子底下,就是在大圣眼皮子底下,修为又因为法宝的镇压低得有限,实在搅不出什么风浪来,正好意外遇见了敖丙,就顺手下了这个套。
而他自己,他在心里苦笑一声,明知道这是个套,还不得不往里钻,这孩子将他迫切知道真相的心思拿捏的又准又狠,让他心知肚明这是个套,也会心甘情愿往里跳。
久久不见敖丙回答,哪吒皱了皱眉头,在他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怎么不说话了?”顿了顿,声音骤然冷硬地沉了下来:“你在想谁?”
……当然是在想你那个人小鬼大工于心计的儿子。
于是想啥来啥,那边的阿寅非常应景地继续发言道:“娘亲,你这思路一开始就错了,我听了你们一路,也懂得你灌爹爹酒的意思,但是吧,男人酒后可不一定吐真言,酒后乱性倒是真的。”
敖丙隐隐约约猜到他将要说什么,在他差点失声喝止之前,阿寅就已经慢悠悠地将他的猜想说了出来:“娘亲若是肯在床上哄着爹爹,肯定一句顶一百句,意乱情迷的时候难道还怕爹爹不肯说?”
敖丙愣了愣,等他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后,喉头一甜,一口老血险些被怄得ji-an出三尺有余。
好好的在天庭养大的孩子,到底跟谁学的这么登徒子!
然而他还没在内心腹诽完,他面前真正的登徒子就已经压着他的双手,扫翻一桌的杯盘狼藉,将他稳稳地压在了石桌上,敖丙心里一惊,心想这种少儿不宜的事情可不能被阿寅听了去,慌忙之中没有反抗,倒是率先给自己装金纸海螺的地方拍下了一道隔音咒。
一只手熟练无比地撕开他的内裳,探进了内里,滚烫的手掌直接贴着r_ou_地摸上了敖丙的腰。感受到自己的耳垂正被不紧不慢地吮着,甚至像是惩罚一般传来轻微刺痛,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在他的耳畔发出一声沙哑的轻笑:“你不专心啊,告诉我,刚刚是在想谁?”
敖丙不由得跟着他的动作轻喘了一声,咬着牙道:“你逾矩了,放开!”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哪吒不由得放肆地笑出声:“我逾矩了?”转过头在他的侧脸上流连着亲吻:“你我什么关系,你难道不是早就猜出了么?”
敖丙顿了一顿,知道自己那点心思早就被哪吒从里到外看得一清二楚,于是只好诚实地道:“我确实隐约已经猜到,也确实对这其中隐瞒的弯弯绕绕感到好奇,我也的确想要查的清楚明白,但在真相未明之前,还是……”
话音未落,余下的尾音便被骤然吞没进了唇齿间。
敖丙猝然瞪大了眼睛,唇上传来柔软炙热的触感,像是清冷的湖面_上刮来-道席卷着热浪的风,将一直波澜不惊的水 面灼烧得沸腾。他包裹严密的口腔里就像是在裹纳着一团火,气势汹汹地焚尽每一处角落,那团火烧得他心在发抖,手也是,于是他只能被迫打开喉腔仰着头接纳这个略显粗暴的吻。
若隐若现闪烁着的魔印映在他的眼前,就像在他重重雾霭的思維之中划亮了一盏灯,劈开了浓厚遮掩着的雾气,照亮了些许被他遗忘殆尽的往事。敖丙被铺天盖地的吻吻得迷迷糊糊中,还能分神去想一件他早就应该想到的事——
我是灵珠,他是魔丸,天地初分起便是浑然一体,我怎么能理所当然地认为我和他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