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的过往一会儿是李默对自己对别人的笑颜,纠结了很久之后,才终于迷糊地睡过去,睡得很浅,又做了个糟糕之极的梦。梦到以前发生的一切重现,那时候他很小很害怕,心里却知道找李默,好不容易找到了,李默只丢给他一个离去的背影。
被惊醒后,李陶一脸冷汗,急忙走出洞外,看到李默正在洗两人换下来的带血衣服,悄悄舒了口气,来到他身边坐下,伸手想帮着一起洗。只是他力气大,衣服刚拿到手里,就听嘶啦一声,扯成两块。
“我来,你去歇着。”李默无奈,撕坏了还得他自己补。
越帮越忙,李陶也就不捣乱了,闲着无聊,溜达到李默背后,整个身体趴到他背上,双臂越过他的肩膀紧紧搂着他,亲昵地蹭了蹭他耳鬓,在他耳边说,“哥,你不会离开我吧?”
“起开,”李默挺了挺腰,“多大的人了,你想累死我?”
“你回答我。”
“你快成年了,这不是离开不离开的问题。”
“那就是说会?”李陶陡然加大双臂力气,勒得李默险些窒息。
“你不懂我的意思,”李默把他的手臂从脖子上移开,“你成年了,就没点对自己以后的想法?”
“有。”
“什么?”李默问。
“你得永远在我身边。”
“……”他显然还是有些搞不明白情况,李默叹气,他没搞清楚自己始终不是这边的人,等成年后要不要去军队就是个艰难的选择,以及是选择留在这边还是回去狼人界。
焦老在永安镇是个有威望的老头,知道他以前丰功伟绩的都给足他面子,他的徒弟自然也不会怠慢。他第二天跟武院的院长提了李陶的事,院长很快办理妥当。镇上对李陶和李默都很熟悉,也各个早就知道李陶是焦老的徒弟,甚至于到后来,谁都不记得要问一问这孩子从哪里来,提起他就是焦老他徒弟。
缪品奉命调查李陶,也就调查出这么点东西,早就入了武院,又是焦老亲传弟子。没别的东西可查,只好调查焦老,发现焦老很久以前还是他大哥某个心腹部下的亲兵,这种赤胆忠心的士兵收的徒弟更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缪太爷得到这个结果,高兴地合不拢嘴,要是能把李陶吸收进来,就是缪家第二个不下于缪召南的能手。培养好了,能对缪家忠心耿耿,以后再送进军营,就是一把利剑。
有了这层意思,缪太爷就经常找李默喝茶聊天,这在往常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事情,谈话内容大多离不开李陶,李默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没有明确答应下来,也没有一口回绝。他不想在这方面给李陶把路定死了,想着李陶还有两年成年,而自己正好再有两年就到了当初缪太爷所说的三年期限,要是李陶不想去军营,自己到时就领着他离开缪家,要是他愿意出去闯一闯,那也有条路子安排他进军营。反正在哪都能活。
缪太爷的心思很快被缪家上下揣测地通透,又在极短的时间内,灵泽州所有人都知道有李陶这样一位少年英雄,解救了缪家燃眉之急,被缪太爷倚重。这位少年在某种程度上代替了缪召南,而且谁都猜得出来,以后他是要送到缪召南身边当心腹的。于是,几乎是一夜之间,李陶就从一个名不经传的毛头小子被捧上了云端,走在路上,但凡是想进入仕途的人,都认得他。
这些给李陶带来的唯一好处就是他再也不用偷偷摸摸躲在玉里潜进缪家,而是正大光明从正门走,还有无数人低头敛眉地讨好他。李陶从不在意别人的刻意奉承,更没搭理缪太爷的示好,但他喜欢上位者的感觉,非常喜欢,如果这些人全部换成狼人就更好了。
他除了在李默面前神色丰富一些,依旧对所有人都横眉冷对的样子,而且警惕性极高。这在所有人看来都是极桀骜不驯的,不好相处,却没人敢指出来。缪太爷都没说什么,谁敢开口?
也因为他,李默在缪家的地位水涨船高。以前深得宠爱的缪召南也护着他,可缪召南有些死板,对缪太爷惟命是从,再护着缪召成,若是缪太爷发怒,他一样不敢开口顶撞。李陶不一样,只要有他在,谁稍稍不对,上去先一拳撂倒,哪怕对方是缪太爷,他也毫不客气地当场发飙。
所有这些,缪太爷看在眼里,不仅不以为忤,心里还很高兴,只要有大孙子在,这把利剑就可以轻易套住。
新一年开春很快到来,这天缪太爷又一次单独把李默叫到身边。
李默已经习以为常,以为他又是唠叨李陶的事,但这次没有,反而是领着他走进书房。
书桌上放着一封家书,信件已经展开,李默扫了一眼,是章玥从军营里发出的加急件。
他心头一紧,看向缪太爷,发现后者脸色如常,甚至还有些红润和喜气,就知道应该不是糟糕的事情,悄悄放下心来。
“你父母给你定了一门亲事,是他们一个偏将的女儿,与我缪家也算有点渊源,”缪太爷微笑着说,“最重要的是,清白人家,姑娘也愿意嫁过来。”
李默皱眉,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
“你年纪也不小了,”缪太爷看他似乎不太愿意的样子,笑容微微收敛,“难得有姑娘家愿意嫁,难不成你还要挑三拣四?”
缪召成上个未婚妻就是因为看不上他而跟人私奔的,因为这件事,但凡是女人提到缪大少爷,都带着耻笑。按照缪家这种家族,多少女人望眼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