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又吩咐身边太监:“让御膳房做一盘什锦馅子的糯米糕来,再沏一壶上好的龙井。”说完起身踱步来到窗边,自言自语道:“姐夫,我是越来越难控制自己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眼前又有一场离别,你要我怎麽度过呢?不过还好,此战过後,朕就不会再让你身犯险境了。”深不见底的目光望向窗外,视线中逐渐出现了一个朝思幕想的身影,他面上不自觉的露出笑容,再次坚定自语道:“尽情一战吧。以後的日子,朕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朕的身边半步。”
卫青鸿本来出身贫苦,父母双亡後他少年从军,那时大范朝对强悍的蒙古骑兵束手无策,几代君王都不得不忍气吞声贡献财物美女消弭战祸。唯独岚帝不堪其扰,果断下令对大范用兵,结果却招致无数次败果,虽如此,岚帝犹不气馁,一边整顿朝中内政,让百姓休养生息,减免赋税,一边加强巩固国防,这才为风雨飘摇的大范朝换来了两百年未见的太平盛世。而卫青鸿便是凭借出色的军事才干在对蒙古的战役中斩露头角,遂得岚帝重用,更招为驸马。只惜他将一腔热血豪情都留在了对蒙古的战场上。好容易将强虏大败了几次,让他们远离大范边境,结果刚回朝便遇上三王爷在徐州作乱犯上,岚帝派他出征。待平了反王,回来後与公主相聚不过月余,公主便得急病而逝,对他来说,这实是一生都无法忘怀的遗憾。从此之後,他更是心无旁骛,专心辅助岚帝,一边钻研兵书战法。说到底,蒙古骑兵始终是他的心腹大患,因此今日一见那边关守将,得知蒙古又要卷土重来,心中便做好了打算,这才匆匆来见龙彻。
当下龙彻见了他,也不惊讶,笑道:“我知道姐夫是一定会来的,唉,我本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但纸包不住火,瞒又能瞒多久,你是辅政大臣,今日不知,他日也会从军报里知晓。只是姐夫,我却必须先告诉你,若是别的都可,若你想亲自挂帅出征,却是万万不能的。”
卫青鸿见龙彻竟如此清楚自己的意图,也是一怔,旋即整容正色道:“皇上此话怎讲?卫青鸿是一个老兵,相信朝中再无人像我一样熟悉蒙古的作战方式,难道皇上还另有合适的人选吗?”
龙彻很自然的拉他坐下,笑道:“你看,又心急了,我何尝不知道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是我如今还未亲政,你的主要职责仍是辅政,怎可以说离开就离开呢?我也对那守将说了,让他先回去,再忍一段日子,等明年我亲政了,亲自为你壮行,到那时你无牵无挂,尽情打一场胜仗,再将那蒙古赶到天边岂不更好。”他说话时的语气就像在哄一个孩子,眼睛却瞬也不瞬的盯著卫青鸿的神情。
此时怜香早已带了李重光在殿外等候,听到这里,不由悄悄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她当然明白龙彻为何做出自相矛盾之事,不由感叹这孩子的心机深沈,确非常人能及。卫青鸿将来若想逃出他的掌控,只怕是难如登天了。
果然,卫青鸿沈默了半晌,忽然果断的道:“皇上,虽说先皇遗旨,让您成年以後再亲政。可是你如今大器已成,智慧胆魄不逊於朝中任何一个臣子。臣以为,即便让你现在亲政,也没什麽不妥。更何况我虽离开,还有太康,李风等几个贤臣,皇上只要广纳忠言,必然胜过我这习武之人辅政。臣现在就去和他们以及太後商量还政於您,还请您早做准备。”
龙彻“大惊”道:“这怎麽行?姐夫,你怎麽能为了上战场就做出如此糊涂的决定?我才十四岁,明年五月才能成年,那时你才能还政於我啊。你现在忽然就让我亲政,我……我什麽准备都没有……我……我不能没有你啊。”
卫青鸿抬起头,看著他欣慰一笑道:“皇上,你早已远胜於臣,所欠缺的,只是磨练而已。相信不久之後,一定是一个贤明君主在龙椅上迎接臣凯旋归来。”
龙彻还在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乱转,一边急道:“不行……不行……姐夫,这事太过重大……这事……”。卫青鸿却是主意已定,哪肯看他表演,一转身,兴冲冲的向太後所居的慈凤宫而去。
待他去远,龙彻立时面容一整,哪还有刚才那般惶恐的模样,怜香走了进来,端起一杯茶悄声笑道:“皇上演的真精彩,连奴婢都差点被骗过去了。皇上如愿以偿,提前亲政,真是可喜可贺,奴婢以茶待酒,先敬皇上三杯。”
龙彻也一笑拿起茶杯,意气风发道:“原来你早看出来了,只可笑姐夫还真以为朕害怕亲政,他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的脖子都长了呢。因为只有亲政,朕才能一步步施展我的计划。怜香,我等的太久了,实在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怜香点头道:“你能忍到现在,确是很不容易,只是大将军也太可怜了些,他一心为你,只从他主动让出大权,令你提前亲政这点来看,他对大范,对先皇,对你竟是没半点私心。而你竟忍心对这样的人面不改色的说谎,也实在非常人能及,只此一点,奴婢便可断定,皇上将来,必是一位英明天子。大范的国运和版图也必会一日千里。”
龙彻听她这样说,也不著恼,只看著茶杯,良久方道:“没错,朕刚才所做的所说的一切都是给姐夫看的,都是谎言,可是怜香,那里有一句话却是真的,是朕的肺腑之言,聪明如你,难道竟不知道是哪一句吗?”
怜香仔细回忆了一番,终於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