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力,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这是致言亲手画的?”
龙致言点点头,苦笑:“在下没有什么别的本领,只能画幅折扇赠与孟兄。”
孟康心下也是十分感动,他瞥了眼何靖亦,见对方不言不语,想起那日从阿堵里回来时何靖亦的反常,心下已是了然。他转了个弯对龙致言说:“致言,日后回京了,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何靖亦皱了皱眉,明白孟康这是当着他面在警告自己,给龙致言撑腰,可是…他撑的这是哪门子腰。
“好了孟康快走吧。”
“山高水长,来日再见。”
龙致言眼看着那一人一骑,消失在清晨浓厚的大雾里不由叹了口气。
“难受?”
龙致言听到了何靖亦的声音,看了眼阿清见对方没有反应,这才确定了对方是在跟他说话。
“是啊,孟兄喜爱游历人间,虽家在京城,但他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龙致言语气颇为惋惜。
何靖亦不接话,龙致言接着说道:“大人,人生若得一知己,夫复何求啊。”他语气中颇有些羡慕。
何靖亦听着他一口一个孟兄,又一口一个大人,亲疏自不必多说,又想想刚刚孟康的那番话,心下有些不快,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知己未必贴己。”
龙致言诧异的回头,这是何意?
但对方已经转身走了,他急忙跟上。
“大人,这孟兄也已经走了,我也不好再继续在您那叨扰,这儿离我那处屋子倒近得很,我们不如就此别过罢。”
何靖亦脚步顿了顿,转身,“那正巧啊,正好我有些口渴疲乏,不知能否去龙兄家小坐一会儿?”
龙致言连忙说:“大人,在下所住确为陋室,况且在下几日未归,家中定是脏乱不堪,唯恐污了大人的眼,大人还是尽早回府吧。”
何靖亦的声音低了下来,仿佛有些失望,“龙兄为何与我如此见外?莫不是我做了什么事惹了龙兄不高兴?”
这边不光龙致言,连阿清都惊呆了。
阿清咽了口口水,有些费力的开口,“少…少爷…”阿清觉得此刻他的眼睛 定是有问题,不然怎么在少爷脸上看到了委屈的表情。
龙致言更是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没…没有,大人才是,不必如此…”如此低声下气,搞得他像个做错事的人,他自觉与这位何大人并未熟稔到这种程度。
“劳烦龙兄带路。”
何靖亦扬起一抹笑,满脸的谦和有礼。
龙致言愣了愣,只好领着他和阿清回了自己家。
都说这草春风吹又生,这话着实不假,想当初龙致言买房子时只考虑这处房子稍微干净些,距离城中也不算太远,倒忽略了这地方少有人烟了。这会儿几日未归,门前的草又长了更高了。
龙致言实在有些尴尬,“大人,您看…我这地方,的确不如人意。”
何靖亦打量了下周遭的环境,又围着这房子转了一圈,原本他只是想到龙致言穷困了些,没想到竟到了这般地步。
“龙兄可是打算日后就住在这?还是想像那日一样去街头卖些字画吗?”
龙致言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这样下去你何时才能回京?没等着回到家,估计身体也垮了。”何靖亦摸了摸稍显破旧的桌子,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说。
“那日龙兄晕倒,大概和夜里受凉也有一定关系吧,这纸窗没有一扇是完好的,或多或少都有破损,这夜里最容易进来凉风,门也关不严,这才是春日,你竟靠着这般薄的被子睡觉,不生病才是桩奇事呢?”
龙致言倒有些诧异,这人不过是来这看了几眼,竟将自己生病的缘故都猜了出来,他委实有些吃惊,这时候再推说什么都显得苍白了。
何靖亦看他表情就知道这人被他唬住了,接着往下说:“这样吧,自龙兄被革职后,孙师爷也托病回乡了,龙兄若不嫌弃,就随我回知县府,做个挂名师爷。而且我新官上任没多久,自有些东西不明白,需向龙兄请教。”
“这…”龙致言有些犹豫,不可否认,他被何靖亦说动了。
“龙兄难不成还想住在这地方?”
……他当然不想。
“可大人,之前我犯下那等错,将您关入了死牢,这事人们大都知晓,您还敢用我?”龙致言自然也有他的考量,他这犯错之人,再回知县府做事,免不了流言碎语。
何靖亦看了眼他,缓慢又清晰的说:“我要用的人,为何要顾忌他们的看法?”
龙致言一时无语,咬了咬牙,竟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
“大人!大人!门外有人击鼓!”
何靖亦刚带着阿清帮龙致言从他那个小屋,收拾了些东西回来,准备在知县府常住,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一个声音打断。
“大人!门外有人击鼓!”
何靖亦挑了挑眉,“好,我一会过去。”
说完转过头看了眼龙致言,“龙兄也随我一道过去吧,说来这还是我上任以来第一件案子呢。”
龙致言难得生出几分好感,看这何大人一幅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竟也如此敬业他应下来,随他到了公堂。
何靖亦披上了官服,声音还是那样低沉缓慢,漫不经心,却不容压迫。
“堂下何人?”
第九章
只见堂前那老妇人荆钗布衣,肤色蜡黄,一脸的病容,怀中还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孩童。
一听何靖亦问话,未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