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感谢的二叔,都没有出现过。
与这边的冷清寥落不同,手术的另一位主角早就移到了最好的单人病房,身边围满了嘘寒问暖的人,还有医生护士专门检查护理。
看着高俊杰苍白的小脸、孤寂的身影,虽然我在心里念了无数遍“这不是个好东西” “这不是个好东西” “这不是个好东西”,但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酸。
蓦地想到,上一辈子高俊杰是不是也是这样直接被带到医院来,面对冷冰冰的仪器,冷漠的大人,没有一个人分给他一个关怀的眼神,只有不属于他的疼痛。
与高俊杰邻床的老人看上去也同样是孤伶伶的一个人,这么长的时间里也没有看到一个亲人来看望,病床前冷冷清清的。
老人不知什么时候从病床上起来了,他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躺病床上不动的高俊杰。高俊杰翻过身看过去,只见老人拿着一个苹果递给高俊杰,和蔼道:“给,吃吧。”
高俊杰愣愣地接过苹果,眼眸黑幽幽的,虽然没有落泪,但仍然让人看了觉得说不出的可怜同情。
耳边突然传来女人的哭声,是妈妈!
我蓦然睁开眼,愣愣地看着眼前坐在我床边哭得眼睛红肿的女人,这是个已经不再年轻的女人,身上到处都可以看到岁月与劳碌的痕迹,这是个斤斤计较有些小市侩却为这个家操劳对我关心不已的女人,这是我的妈妈。
“邹寒,邹寒,你昏迷了一天一夜,呜呜……”
是吗?我竟然昏迷了一天一夜,那我看到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妈妈,我没事……”我的嗓子有些干哑,好不容易才继续道,“你、你不用担心……”
话未说完,心里就猛地一酸,我的眼泪也禁不住扑簌簌落下来。
我真的会没事吗?
我的心底也是一片茫然。
7
半月之后,我的意识再次飘离。
还是在那栋豪宅里,我看到高俊杰被那群曾说要给他好看的少年围着。这些少年的眼里都带着鄙夷与恶意,如针刺般齐齐刺向被他围在中间的少年。
“我说你啊,爸爸把你带回家,可不是让你丢他的脸的。虽说这款耐克鞋乃是绝版,但你也不能偷啊!”
“连鞋都偷,真是下作。”
“我们怎么可能有这种兄弟,会不会是哪里搞错了呀?”
“见过偷钱偷珠宝的,就是没见过连别人穿过的鞋也不放过的,果然是贫民窟里出来的,小家子气得很!”
“我呸!这种人哪有可能是我们家里的人,不知道是哪里的野种冒充的。”
“真是什么人都想往我们家凑。”
“臭水沟里的老鼠哪里见得了光!”
少年们你一张嘴我一张嘴把从头到尾都低着头虽然穿着一样的衣服却始终跟他们显得格格不入的少年贬低到地底下,碾作尘,踏成泥。
少年们却仍没放过他。
“这鞋被这等脏手碰过,我还怎么穿?真该死,我还想多穿几次呢,现在只能把它扔了!你们说,我应该怎么‘报答’他?”
“哼哼,那还能怎么办,让他下跪磕头赔礼道歉,然后再赔你一双呗!”
“看他这样子,他赔得了吗?”
“赔不赔得了先不说,先叫他下跪磕头!”
“对,下跪磕头!”
“下跪磕头!”
“下跪磕头!”
“下跪磕头!”
……
“听到了吗,死野种,”高俊杰的头发被其中一个个高的少年粗鲁地揪起,“给我跪下!然后边打自己的嘴巴边高声喊:‘我是小偷,我不要脸!’喊到我们满意为止。”
高俊杰任他揪着头发,却并没响应他的话。
“哟呵还死抗着?”
另一位少年坏笑着,从高俊杰身后用力踢了一下他的膝盖,把高俊杰踢得跪倒在地。
“既然他不珍惜我们给他的这个机会,那就让磕头吧!”说着,用力地按着高俊杰的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
砰!砰!砰!……
头颅与坚硬的地面发出清脆的磕撞声,且节奏一声比一声快。
“给我磕头,磕头,磕头,哈哈——”少年的脸上满是兴奋、疯狂。
四周围的少年也跟着大笑起来。
“行了行了,别真的弄死了。”
“好啊。”
高俊杰的头被粗暴地扯了起来,额头上已一片血污。
“现在该赔我一双鞋了吧?”
“该不是赔不起吧?”
“那还用说,要是买得起,那还用偷?”
“那岂不是要白白放过他?”
“怎么可能?这样吧,我们一人赏他两耳光,也叫他长长记性,以后再不敢做这种丢人的事情。”
“好吧,真是便宜他了!”
少年们一个按住高俊杰,其他人一个个上前用力地甩他两耳光。随着一道道清脆的耳光声,高俊杰原本苍白的小脸被迫肿得老高,充血般的肿,他的嘴角还被打出了血。
原本按住高俊杰的少年换成了另一个少年,而这个嘴角带着坏笑的少年却是抬起脚,一脚踩上高俊杰的脸。高俊杰被踩得身子向后倒,脸上留下个大大的鞋印。
而那按住高俊杰的少年早就领会般避了开去。
少年们纷纷在高俊杰倒下的身子上踢了一下,然后再大叫晦气地离开。
从此后,佣人们也是讥笑着看向高俊杰。
“这不知道哪里来的小流氓,真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还眼红咱们真正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