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地抱住那个人,而不是借着撒娇撒泼似地赖在那个人的胸口,只能得到一些十分克制的安慰。
寻遥歌看着慕齐依旧是淡淡的神色,便也不再说话。
路过过了寻家的军营,又开过一个小山坳,车转了个弯,开阔的视野展现在眼前。
说是池子也不尽然,的确是比郢城的黄泉湖要小上很多,然而规模上也算的上是一个湖了,一眼望去望不到边,只看得到火红的夕阳落在远处的地平线上,层层的彼岸花铺染在岸边,增加了几分艳色。
慕齐看着面前的景色不由呆愣住了,这种晕开的血色的盛状他只在大漠上见过。每场战役结束,不管是胜是败,总是血流成河,当年前往幼河的那场……自己最后也死在了那里。
寻遥诗并不知道,纂写史书的那些人也不知道,书中记下回来的人是尧太|祖,留在大漠的那个人则是寻遥词。然而事实恰好相反,他被俘虏那件事又怎么能让其他人知道然后动摇军心?当时他选择断后的时候,就已经和寻遥词说好,若是不幸西去,那么就让他以易容术化成尧太|祖直至回朝。身后事早就被他一点一点的算好,就像于翎一样,算计着所有他在意和在意他的人。
“你觉得如何?”寻遥歌笑眯眯地看着神色似是有些悲切的神色有些奇怪。
“悲凉。”
“悲凉?”寻遥歌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下来,缓缓地重复了这两个字。
“碧落黄泉,红颜枯骨。”
“神话故事里面到底死了多少才换来的平静?难道牺牲在那场欲`望碾压下的只有宁微上神一个吗——那场仙魔大战在古籍里不过是贪念而引起的,权利,爱欲……仙都有贪念,更何况是人。”慕齐走进彼岸花田,顺手抚过花蕊,粘上了似乎带点血腥的甜味。“家国,便是由于人的利益不同而存在的。而人的利益便是来自于人的贪念。是人总会出现冲突,冲突之后剩下什么?”
“悔恨?”寻遥歌歪了一下头,顺着慕齐的思路说着。
“不,希望。”
“希望?”
“因为希望所以悲凉。没有天下为公的人,不管有多么的冠冕堂皇,总之还是为着心底的那一丝强烈的意愿才会付出自己的一切。就算燃尽了骨血,还是透露着希望。而这种希望,却也充满了绝望,如此,难道不显得悲凉吗?”
寻遥歌听着慕齐说着,有些迷茫地看向了虚空。
慕齐转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寻遥歌。寻遥歌一个激灵,寒意从脚底升起,看着慕齐,不由感到一丝后悔。
“你在期望什么?”
慕齐顿了顿,沾花一笑,仿佛渡过黄泉而来的鬼差,清冷而美艳。
“天下太平?瀛洲兵败?燕华崛起?现世安稳?家人安好?还是……”
“你心底的那个人?”
寻遥歌的手抖了一下,露出了个平静的笑容,“你在说什么?”
慕齐也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歪了歪头,“没什么,只是在说《帝皇赋》这折子里的句子。这两日不是一直在戏院里演着么。里面睿智的化身,也是帝皇身边一个虚构的人物寸言说的话。”
寻遥歌愣了一下,这折子她也去听过了。的确,是那个叫言寸的台词。这言寸是尧□□身边的良师益友,在史书中并不存在,据说是混合了帝师仲于与他妹妹慧甄皇后的一些历史构造出来的这么一个人。这名字取自“谁言寸草心”这句诗词,一直起着在尧□□迷茫地时候点醒他的责任。
而现在被拿出来演,自是映射着目前的现状。燕华的现状还是不容乐观,军阀分割,党派林立,虽然现在还是平静的,然而这个平静下到底藏着多少玄机,没有人能知道。
“《帝皇赋》啊……总觉得尧太|祖的内心只有那个叫言寸的才可能接触到。而言寸这个人是虚构的,真的尧太|祖是有多么的孤独。”寻遥歌不由叹了口气,“而现在多少人想要做尧太|祖,建立同他一般的丰功伟业,然而他们的身边并没有一个可以帮助他们走上正道的‘言寸’,燕华……”
“但是没了言寸,尧太祖了,不是吗?”慕齐轻巧地往后退了几步,看着太阳跳动着,一下子变成灰色的地平线。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我的几乎所有脑洞、世界观都是围绕这个设定展开的。宁微那个故事是bg,就是那个被我锁了的文的其中一篇,因为我真的是长篇苦手,那个坑的最初版本是小学时候写的,已经十多年了,还没写完(x
第11章 第十章
一切都是有缘由的,比如帝皇赋的故事起点在祁山的相遇,史书的起点在烟水山庄的拜贤。
而对于慕齐来说,起点只是那繁华街边的一次失败的偷窃经历。
也许当年他没有因为于翎故意透露的一丝高人一等的姿态给惹怒,偷到了于翎的身上,一切都会不一样——不,也许只是他不一样,而于翎会发现其他人,培养起另外一个尧太祖说不定会有另外不一样的结局。
但是他不知道,当两个人的目光交汇的一瞬间,慕齐注定无处可逃——也许对于于翎来说也是一样的。
两个人的关系一开始,只是师父与弟子的交集。然而师徒间本来就不纯粹。而后来,于翎将慕齐引上帝皇之道后,对于所有人来说,他于慕齐便只是一个小小的谋士。于翎从来不会看错人,他选的自然是最好的。慕齐靠自己登基,而于翎也功成身退,安眠在黄泉湖边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