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景帝漫不经心甩了甩袖子:“你自己的娘家包藏祸心、意图谋反,想要颠覆我大苍国江山,你管这个叫作无愧于朕?”
苍景澜其实根本不想同她理论,他做事无需向任何人解释,不过念着今天空闲时间比较多,当个消遣消磨一下时光罢了。
皇后眼眶通红,尖声叫道:“我哥哥是被冤枉的!他是无辜的!”若是真有此事则还罢了,其实压根从头到尾都是旁人诬赖的,苍景帝连审问都没有,直接就定了罪下了监狱,一转头还把事情丢给了诬赖的人来全权负责,分明就是要把刘家往死里逼。
苍景帝懒洋洋笑了一下,尾音微微拉长:“刘广严是不是无辜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人都死得不能再死了,再计较这个还有意思吗?”
他低下头,深不见底的黑眼睛中带着让人发狂的不在意:“朕的大儿子今天就送这个图谋不轨的乱臣贼子去见了风雨雷电四神,皇后若是觉得是朕判了冤假错案,不妨去跟神明解释吧。”
再不老实,朕干脆就弄死你,苍景帝没明着说出来的话,皇后也不是听不懂的。
恨意冲头而起,身体中涌出来的力量支撑着她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皇后本身同苍景帝直线距离就不远,她一下子起身了,距离就更近了。
苍景澜皱皱眉,厌恶地正打算后退,耳听得一声极为刺耳的厉声冷笑,眼前白花花一片扑面而来。
他也是练过武功的人,反应极为灵敏,不过毕竟事出突然,回身躲避只闪过了小部分袭击物,景帝感觉满面粉末状东西,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李泉大惊失色,急忙从桌子上取了清水来给他擦拭,却被暴怒的苍景帝一把推开了。
皇帝抬脚重重踢在皇后小腹上,后者连连倒退了好几步,吐了几口血,撞在桌角上跌落在地才勉强停了下来,却仍然大笑不住。
苍景帝被她笑得心火烧得更旺了,料想到自己怕是中毒了,用清水擦拭了眼睛,却并不觉得如何难受,看李泉慌慌张张跑去叫太医,也没当回事儿,伸手掐住皇后下巴,冷声道:“你想干什么?”
皇后自顾自仰头笑了半晌,丝毫不在意自己已经被掐出血来的下巴,咬紧牙关道:“苍景澜,你别想活到明天了!你想害死我们,那就先死在我前面!”
苍景帝嗤笑了一声,但凡厉害的毒药,中后应当即刻就感到不适,可是被人拿不知道什么做的白粉扑了一脸,别说不适了,他连沾上药粉的眼睛都没有明显的灼烧感,说这是能立时致人于死的奇门毒药,他还真不信。
“拖下去,给朕找间特制牢房关起来。”景帝一边让宫女伺候着洗脸,一边吩咐道,见已经有侍卫自觉执行了,不忘补充了一句,“把三皇子苍天瑞也给朕送过去,让他们母子去牢房里团聚吧。”
皇帝说完甩袖子走人了,全然没在意身后声嘶力竭的呼喊。
皇后压根没料到他不顾情面到了这样的地步,连亲生儿子的死活都不顾了,先是哀哀为儿子求情,说到嘴巴都干了,景帝连脚步都没停一下,皇后咬咬牙骂道:“苍景澜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这话倒是有点效果,已经走到东宫殿殿门处的苍景帝特意转过头来看她,薄唇微张,浑然不在意地笑了,笑容中带着说不出来的冷意:“朕等着你的话应验。”
苍景帝丢下一句话拍拍屁股走人了,结果坐在龙辇上往庞龙殿走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靠在舒适的椅子上缓了半天,那股劲儿仍然没过去。
他回到庞龙殿的时候,李泉正拉着太医院院首胆战心惊等在门口,谁都以为皇上中的得是毒药,以皇后此时对皇上的恨意来说,皇上恐怕命不久矣。
没想到李泉看看皇帝脸色,也没啥苍白贫血的症状,反倒眼角眉梢看着有点不大对劲儿。
景帝摇摇晃晃往下走,落地就觉得脚下一片虚浮,腿一软差点倒下,还是李泉急忙伸手扶了一把。
苍景澜反应格外猛烈,黑着脸一把把他推开,俊脸阴沉得能滴水,喘了半天气才道:“进殿。”
太医院院首本来就觉得自己今天恐怕有大麻烦,被皇上冷冷的眼光一扫,心跳如雷,死的心都有了,也不敢耽搁,急忙跟在他后面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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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亲王府中,苍天素正在跟赵六面对面出神。
赵六顶着一个乱糟糟的鸟窝头,戴着俩黑眼圈,拽着苍天素袖子一个劲儿不撒手,满头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你可得给我个交代,近百大内侍卫堵在门口,我折了十几个好手进去了,这样子别说是救人,我连姓段的傻小子到底在不在里面也拿不定主意。”
苍天素皱了皱眉,也没想到竟然有这样大的阵仗,段羽何德何能被景帝这样子严密看管着。
他正低着头绞尽脑汁想法子,便听到外面有条不紊的敲门声传来。
赵六急忙猫下身子团成团藏在书桌后面,苍天素方扬声道:“进来。”
刘权探进来半个脑袋,小心翼翼道:“王爷,万岁爷宣您入宫呢。”
第74章
景帝最近这段时间经常毫无预兆地突然召唤他,这个时辰恰巧是皇帝一天中比较得空的时间,苍天素看看天色,也没有多吃惊,点点头道:“备马车,本王即刻入宫。”
他走之前不忘吩咐赵六道:“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