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迟步咬了他的唇一口,眼神暗下,思绪仍在多年以前。
“迟步,这些年来,我对你好吗?”
“以德报怨,庄主对迟步,很好很好。”
“迟步,你是知道以前的事情的,我知道,你一直因为长辈的事情心有愧疚,然而,你不算天山派的人,你太师父也不过走火入魔,当年的事情,与你本无关系……”
“然而,这毕竟是天山派欠庄主的,并且,庄主于迟步也有救命之恩……”
“唉……迟步,我有一件事,实在难以说出口。”
“是有关少庄主的吗?”
“是……”
“迟步也听了笑医的话,不过,迟步觉得,少庄主未必会那般。”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迟步,觉晓现在是天真烂漫,然而,等他修习了青云诀……”
记忆中叶老庄主说到这里时,竟是十分沉痛。
叶迟步连忙道:“少庄主善良纯真,不会那般。”
“小时看老,觉晓现下不过是不晓世事而已,我现在都有些后悔,为什么顾及他的身体,不让他多明白些事情,迟步,我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可是觉晓的年纪又这般小,若是他日……我去了……”
“庄主!”
“你要帮我……”
“庄主……”
“切莫让觉晓走了邪路,他若走了邪路,性命不保啊……”叶老庄主咳嗽两声,道:“旁人可以走那邪路,可是……觉晓若走了邪路,一定会后悔……你要切记,不管他将来是否真的好了龙阳,你也要带他去笑医那里,治好他的身体,他治好后,一定会重爱女子!在他弱冠之前,你……你能阻止,就阻止,实在阻止不了,觉晓好上龙阳,不管他如何坚决,你也得让他治病!这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你什么事情都可以听他的,可是,这件事一定不行!”
“若庄主不肯治,怎么办?”
“便是绑,也要把他绑去!”
叶迟步犹豫。
“迟步,你与觉晓一同长大,难道你忍心让他英年早逝吗?”
叶迟步嘴唇动了动,摇了摇头。
“庄主,我答应你。”
“好孩子,好孩子!”
与叶觉晓欢爱一阵,叶迟步控制了锁链的长度,让他能在室内活动,而后打了水来为他净身,叶觉晓靠在他怀里安分得要命,仿佛一个乖巧的宠物一样……
如果他面上幸福的神色,不那么刺眼的话。
换了床单,将叶觉晓重新放入被窝。
叶迟步走出密室,头也不回。
叶觉晓躺在床上一点也不伤心,反而心中甜美,算计着叶迟步下次来时他要说些甚么挑逗的话。
站在门前,叶迟步看着前来拜访的君若望,半晌也没说话。
日头渐高,君若望一身白衣青竹,俊逸得令人看不惯。
君若望盯着叶迟步的双眼,慢慢走上台阶,走到最上面时,停下了脚步,与叶迟步离得三四步远,:“迟步,难道你真的误会了吗?”
他此话问得很认真,同时,心中也已有答案。
叶迟步面色冷峻,然而,却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把叶庄主关起来了?”君若望未经沉思,便又问道。
叶迟步点头。
君若望仔细打量他的神情,道:“那你准备把叶庄主怎么样?”
叶迟步移开眼,盯着那门前的石狮子,半晌后,道:“我不会害他。”
君若望笑了一笑,道:“我知道。”
叶迟步目光微动,又看向他。
君若望认真道:“哪怕是你太师父,盛怒之下也是找别人出气,何况,迟步,你并未失去神智。”
叶迟步闭上眼睛,喃喃道:“也许我宁愿我失去神智,冲动一回。”
然而,他却不敢赌,拿叶觉晓的命、叶觉晓的心赌。
“笑医已与他心上人隐居,你是不是准备去找他的徒弟蔺钦澜?”
“蔺神医的医术已得笑医真传,找他,未尝不可。”
君若望沉默半晌,不由笑道:“看起来你是真的想把叶庄主治好。”
叶迟步目光有一瞬的恍惚。
君若望叹道:“你若去找笑医,笑医行踪不定,难以追查,那么,你和叶庄主,也可就这么耗下去,你既要找蔺神医,蔺神医与前任明月楼主在江南居住,你要找他,却容易得多。迟步,你真的舍得吗?”
叶迟步抿唇,淡淡道:“若你的心上人,与觉晓一般处境,你会怎么选?”
君若望微微讶异,沉思半晌,却是笑道:“若要别离,不如争取。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想必,我应该会争取的。”
叶迟步低声道:“然而,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君若望摇头:“迟步,你想差了,其实,我的重点是在前一句。”
叶迟步转头看他。
君若望看着他,道:“哪怕他会因此短命,你们也有一段开心快活的日子,我想叶庄主,也会那么想的,迟步,你呢?”
叶迟步握紧拳头,目中出现浓重的郁色。
“若你是叶庄主,身患重病,你希望自己的心上人为了保全自己而与自己别离吗?”
叶迟步闻言,竟似怔住,好半晌也不说话,只是沉吟。
“这是很浅显的道理,只是你爱着他,所以才畏首畏尾,你并不希望他死。其实我早就应该看出来,若只是老庄主的遗命,你不会这般踌躇,若只是因你自己的性格,你也不会这般犹豫。你心里明白你自己和叶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