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开门,就见会议室里一张墨色的大长桌,周围满满当当的坐了一圈四五十岁的中年人,间或夹杂着一两个特别年轻的、和特别老的,只有主位上的一把长靠背椅是空着的。
看到陆灼进来,原本还有些嘈杂的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二十几人齐齐看过来,中有一老者笑着问道:“陆灼侄儿,不知这次把我们这群老家伙叫来做什么啊?总归不是开发地产上有什么问题,想找我们这么些前辈讨教吧?”
“我们这都退隐享福好几年了,那些‘跟不上时代的想法’,想来陆董也是看不上的吧!”一中年大汉附和道。
说是退隐享福,事实上若不是时刻关注着,又哪会连陆灼刚刚碰了个钉子的雅安地产的事儿都知道呢?而那中年人口中着重强调的“跟不上时代的想法”,却是陆灼三年前接手陆氏企业被他们阻挠时,出口讽刺过的了。
只不过是后来,陆灼确实是把陆氏企业给撑了起来,甚至隐隐有上升的趋势,股份的分红也没少给,这群倚老卖老的股东们才堪堪熄了心。
好久没见过这么些人,倒是一如既往的惹人生厌。
陆灼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分毫不露。只淡定的问了声好后,解释一句自己也并不知情。
不待那群人再问,就见会议室的门再一次被打开,而这次进来的人,则是一身灰色呢子大衣,与这会议室里一群西装革履的人格格不入的陆二少!
“大家好啊!”陆犰冲着房间里的众人招了招手,笑眯眯的带着唐麟走了进来。他眼角余光在主座空着的椅子上一扫而过,转眼看到陆灼和他身后的两人,笑的更是灿烂。
“你来这里做什么?!”随着其中一人的话出口,几乎在场所有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这里的人,除了陆灼几个之外,都基本是从三年前就再没见过陆犰了。但那印象,和这三年来几乎层出不穷的各种关于陆家二少的传闻,足以让他们对陆犰深恶痛绝。
和陆灼那涉及到利益关系的感情不一样,对于陆犰,坐在这里大部分人都觉得陆犰是丢了他们陆家的脸的大恶人。
听到那人的问话,陆犰转眼去看他。笑道:“这个问题问得好,我开的会,我自然是要来的。”
陆犰话音未落,之前说过话的中年人便冷笑着开口道:“呵,陆犰,你好大的脸!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若早知这会是你来主持,我想这里没一个人会来!”其余人皆是一脸认同。
他以为陆犰听了这话会立马跳脚,却没想到陆犰从善如流的点点头,说道:“是这个理。”顿了一下,陆犰笑道:“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借我大哥的名字来开这个会。”
那中年人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顿时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也顾不上去注意陆犰话中对陆灼的称呼并非是像过去那样直呼其名,而是亲昵而自然的大哥。他当即一拍桌子,怒道:“陆犰,我不知道你想玩什么把戏,但恕你二叔没这个美国时间陪你玩,就不奉陪了!”说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要走。实木的高背椅在地板上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有他带这个头,其余人自然也是蠢蠢欲动。只有那老者,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陆犰,双手捧着桌上的茶杯缓缓摩挲着,稳坐在椅子上没有动。
“咔嗒——”
细微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响起,这本是最容易被忽略过去的声音,却在这一刻被无限的放大。
只见陆犰身后的唐麟不知什么时候起,手中多出了一把枪,枪口正对着刚从椅子上站起来还没走几步的二叔。那细细的“咔嗒”一声,正是手枪扣下了保险栓的声音。
这一刻,二叔僵立在了原地,所有人都停住了原本想要离去的动作。
“你、你想干什么?!”二叔后面的一个小年轻,站起来时正好看到正面对着自己的枪口,顿时吓得尖叫一声,连连后退。“你这是犯法的,天呐!你别、别冲动!!你就不怕坐牢吗?”
唐麟一脸漫不经心,食指在扳机上小幅度地来回摩擦,看着二叔脸侧缓缓的渗出细小的冷汗,心中颇感无趣。
唐麟的这一举动实在是超出了这里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可以说,在他们的世界里,这一幕,本该是永远不会发生的。
商人的思考模式,是争夺利益,用和平、没有硝烟的一纸纸合同,一场场谈判来解决,而不是真刀实枪的干上。而唐麟手上的这把能要人命的枪,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范围太多。
陆灼看着这一幕,眉头紧皱,沉声道:“陆犰,你太过了。”
陆犰耸耸肩道:“我只是想让他们能静下来,听听我说的话。”
虽然这么说了,陆犰还是示意唐麟把枪收起来,看着二叔重新坐回到座位上,他满意的笑了笑。
在一桌子人看疯子一样,又恐惧又隐隐有些敌意的视线中,陆犰信步走到桌边,满脸温和笑意地伸出脚——
“砰咚——!”所有人都吓得一抖。
——他一脚踹飞了主位上的椅子。
双手顺势撑上桌子,眼神在所有人身上扫视而过,陆犰顿了一下,说道:“其实呢,把大家叫来主要是想说一件事。陆氏企业的股份,我和陆灼各持有百分之三十,前几年一直是陆灼在管理公司,看他日夜操劳,我深感愧疚。又恰逢现在开拓房地产市场有些困难,我想陆灼对于现在的局面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还要让秦铭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