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有我呢。”
“可是,这条路上一个鬼都碰不到呢......”
“一般都是有鬼才应该害怕好吗?”黑无常吐得一手好槽。
白无常没有回他,定睛一看他停下了脚步正注视着什么。
“你看着城西干什么?我们要去城北。”其实是他如此的静若处子黑无常有点不习惯。
“你看,有影子哦!”顺着白无常手指的地方看,是一家酒馆,再仔细看看——酒馆门前插了一面旗,在月光的照耀下投射出了影子。
鬼,没有的。
话说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也只有笨蛋才会重视吧,这是鬼中常识。可你跟白无常讲常识就好比跟判官大人讲道理,气不死你。黑无常叹了口气,像是想到了什么,说:“不许动。”紧接着快步躺在了白无常的斜后方。
用一种生无可恋的语气说道:“好,你也有了......”
什么鬼?
可以看到的是黑无常那一身黑色摊在白无常的身后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影子很合适的样子,这创意还真是......真是不想夸他呢。
没想到一直以来这么严肃的黑无常会为了逗他来这么一出,有人蹲在地上爆笑起来。调皮如他怎么会错过这么好的时机,麻溜地抽出自己的平时押送恶鬼的缚魂锁套在还在地上躺着没反应过来要发生什么的黑无常脚上,然后那是一个拔腿就跑呀,真刺激。
“......你慢点。”
等黑无常解开脚铐追上白无常的时候他已经找到那棵行将就木的死树了,敖离和许念卿也在树下坐着。许公子有些吃力地躺在敖离腿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敖离则背靠着那棵光秃秃的梨树,一起看有点郎情妾意的微妙感。
“如果这梨树再开些花就就更有感觉了”,黑无常心想。
白无常看着树下的两个人、又看看追着他而来的黑无常会心一笑,白色的长袖一挥,梨树竟然相继开出了许许多多的花儿来。
美。
“阿离你看!好漂亮啊!”许念卿脱口而出。
阿离?时隔多年再听到这个人这么叫自己有点耳生,敖离有点晃神,还是“嗯”了一声。
另一边,黑无常有点生气地跑到白无常身边,还是没忍心,只是轻轻拍了两下白无常的头。
“你!干!嘛!”哎呦,这熊孩子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有错还理直气壮地问要干嘛。
“第一下是你刚才把我扔下偷跑的惩罚。”
黑白无常,生生死死永相随,这是约好的。①
“第二下是打你随便施法。”
......要不要这么一本正经啊。
其实黑无常教训的是,为了好看施法弄得满树梨花表面是好的,实际却是害了这颗苟延残喘近百年的树,白无常不会不知道的。
民间有言人死前会回光返照,所谓回光返照就是人在死前忽然神志清醒或短暂的兴奋,那是与生人诀别的信号。
草木也有,只是不常见。
花开,似假真假最烂漫;花败,零落成泥至死期。
回光返照是一个很短暂的过程,这不,梨花撒盐般纷纷扬扬落下把地慢染成了白色。许念卿就在树下近距离地观看着这场“花雨”,他很开心地享受着这场意外惊喜:“你们骗人,这树不是活得好好得吗?”
黑无常想解释些什么,却看到敖离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只好将错就错:“哦,可能是判官大人弄错了。”
傻人常乐就是这个道理吧,骗人就要骗全套,等会儿偷偷地把梨树的魂一收就万事大吉,可得看着白无常以免他说漏嘴了。话说白无常呢?
大半夜的找一个白色的东西不算难,他一向喜欢观赏花落的片刻之美,这次也是跑得远远地都到别人家屋顶上了,甚至还拿出了许久未动的白玉笛子吹了一曲。
悄悄来到白无常身边静静地坐着,飘扬的曲声不卑不亢,是地府独有的送魂乐。
他们在等时间的流逝,当最后一片梨花从树枝上掉下来时,便是收魂的时刻。
黑无常刚站起来就被拽住了衣角,乐声也戛然而止。
“你继续吹,我去就行。”
“它没有魂”
“?”这是罕见的,虽说水陆草木之花不是都有魂魄,但这可是一棵活了百余年的树,没有成精已经是奇闻了,竟然连魂都没有?
但,白无常没有理由说谎,而且他确实在魂魄的问题上比自己敏感许多,在这个问题上除了判官大人地府无鬼是他的对手。
“也就是说你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所以才施法送它一程?”
“废话!我有这么不懂事的添乱吗?”白无常委屈地像个三天没吃饭的小狗。
“好好好,是我错了,我道歉。”
“懒得理你”,说着白无常直接从屋顶上跳了下去,跑到了许念卿的面前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对他说。休息了一会儿的许念卿精力恢复了不少已经可以正常活动了,正在左晃晃右动动地伸着懒腰。白无常指着那块死掉的木头对许念卿说:“它叫慕离,你可永远不要忘了它。”
“它还有名字?”许念卿一脸的惊讶,这他可完全不记得了,又接着问:“为什么要这么叫?”
白无常摇了摇头,说:“你当年只告诉我它的名字,却并未告诉我为何?”
“可能是爱慕梨花的意思吧,他一直很喜欢梨花”,默默站在一边敖离说。
白无常听了敖离的话笑了,然后又摇了摇头,说:“二太子此言差矣,‘慕’的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