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的好丢人啊!”回想到狼狈逃走的一幕,爱卿真是连耳根都烧红了。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这么心烦意乱过,简直是梦魂萦绕、寝食难安了。
“朕到底是怎么了……?”爱卿又在自言自语,再这样烦恼下去,明天早朝时,他又要没精打采的了。免不了,会被景霆瑞和炎追问吧。
爱卿长吁短叹,“啪!”地抱住身旁的一根廊柱,额头抵在上面,“咚咚”敲了两下,小德子端着一盏凉茶笑吟吟地走来,见此情景,吓得一甩手,连珐琅彩荷花茶盏都摔碎在地上。
“皇上!这使不得啊!”
小德子这一声哀号,真真是悲悲惨惨戚戚!顿时惊动了所有的宫女、太监、还有禁卫军,长廊给几十号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人人都非常惶恐地跪在爱卿面前。
“你们这是干嘛呀?”
爱卿目瞪口呆,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愕然地望着黑压压的一片人。
“皇上,龙体要紧,什么事都好说,千万别想不开撞墙啊。”小德子抹着泪说,众人更是惊恐得纷纷磕头,异口同声道,“皇上,请万万保重龙体!”
爱卿才想说,“朕才没有撞……”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德子等人拉胳膊抱脚地把他抬离了廊檐下。
可即便是回到寝殿里,爱卿躺回龙榻上,每个人的脸色依然是这么难看,他们围着妄图撞墙的皇帝,简直是“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快去请景将军来。”不知是谁嚷了这么一句,乱成一锅粥的众人,立刻就像有了主心骨似的,竟然都争相奔去青铜院了。
“不准去!”爱卿在床里急得直嚷,可就连小德子也说,“景大人来了就好,皇上您就安心歇着吧。”
爱卿是又气又急又慌,他才不要让景霆瑞看到这副丢脸的样子呢!
“够了!你们都给朕起开!朕要歇息了!”爱卿翻身盖好被子,打算谁都不理,可是没多久,殿外就传话进来了,“景将军到!”
爱卿心里一惊,没想到景霆瑞来得这么快,毕竟是大半夜的……更衣梳头都需要点时间吧?
屋里的禁卫军立刻迎了上去,脚步声一时有些杂沓,可是爱卿却能清楚地分辨出,哪个步履声是属于景霆瑞的,永远都是那么沉稳有力、临危不乱。
不过,他每走近一步都像踏在爱卿的心坎里,让他是越来越慌、越来越乱,心口犹如小鹿乱撞,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皇上?”景霆瑞悦耳的声音近在咫尺,爱卿却忍着没有转回身去,双手握紧了。
“微臣听到您的身体抱恙,就立刻赶来了。”景霆瑞低沉地说,语气里透着担心。
“……!”就在一瞬,他还慌乱得紧,可一听出景霆瑞话语里的担忧,心头是忽地一颤,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这份颤栗虽然让人胸口发紧,却也是甜蜜蜜的,让人倍感舒畅。
爱卿慢慢地从被窝里露出憋得通红的脸,扭头看向景霆瑞。
一对上那双仿佛如海洋般深邃的黑眸时,爱卿立刻转回了头,可哪怕只有这么极短的一瞬,就足让他的面颊滚热,脑袋发晕了。
这简直像喝醉了似的!
“皇上,您是哪里不适?”景霆瑞见到爱卿如此躲他,以为他是难受得紧,便俯下身,凑近问道。
“朕、朕没事。”爱卿的双手抓着被角,有点发抖的声音道,“是小德子误会了,才惹出的事……”
爱卿正打算说出事由,他可不是真的撞墙,只是脑袋不小心撞到廊柱罢了,结果景霆瑞突然伸出手,覆盖在他的额头上。
这宽大有力的手掌,爱卿已经很熟悉了,从小他就爱窝在景霆瑞的怀里睡觉,听乳母嬷嬷说,他发乳牙时,还啃过景侍卫的手指头呢。
他这非要景侍卫抱着才能乖乖睡觉的坏毛病,一直到六岁才改掉。
而在十岁之前,尤其是在雷雨夜里,爱卿还抱着景侍卫的胳膊,才能睡得安稳。这些以前觉得甜美的事情,现在想来,竟然会觉得很羞耻?!
“您虽然是有些热,但没有发烧,可是夜里做了噩梦?您别怕,梦里的妖怪都是假的。”景霆瑞似乎松了一口气地道,他正想缩回手,看到爱卿的xiè_yī领子松开着,雪白优美的肩上似乎有一抹红色的花纹?
景霆瑞伸手探去,爱卿却一把抓起衣襟,还气呼呼地瞪着他。
“你还当“朕”是小孩子吗?!朕不会再怕梦里的大青虫了!”爱卿皱着眉头,不但生气,还有种说不出的委屈,他还想说什么,喉咙里一阵发涩,只有紧咬着下唇。
爱卿刻意突出了“朕”这个身份,也触动了景霆瑞,他略微一怔,便起身,极为恭敬抱拳道,“末将不敢。”
“禀皇上,御医来了。”这时,小德子积极地招呼道。
景霆瑞便退至一旁,老御医先给爱卿跪了安,才严肃地搭脉、诊脉,把望、闻、问、切都做了个遍,折腾了快一个时辰,他才抚着白须叹道,“皇上的龙体并无大碍,怕是国事操劳,有些伤神,以至夜不能寐,待老奴开一剂养心安神的汤药,等皇上服下后自然是药到病除。”
“有劳御医了。”景霆瑞谢过,吩咐小德子去跟着御医去太医院配药。
等药煎好,爱卿服下,天已经是蒙蒙亮了,景霆瑞见皇上睡着,才退出长春宫。
皇上身体欠安的消息不胫而走,大臣们原以为今日的早朝必定是免了,没想到皇上竟然还是撑着上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