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旁拼命讨好奉承,商荣则是真心赧颜愧疚,拱手赔罪道:“陶公子大仁大义,商荣没齿难忘,日后定当报答。”
陶三春挥挥手,转身取纸笔写下一封休书扔给他,上面注明:“立书人陶三春,前年凭媒娉定商氏为妻,岂期本妇过门之前淫、乱丧德,正合七出之条,情愿退回本宗,听凭改嫁,并无异言,休书是实。乙未年二月二十二日手印为记。”
又呵斥赵霁:“你本是一贱妾奴婢,本少爷一句话即可驱逐,往后好自为之,再犯事到我手上,定不宽恕!”
赵霁连声唱喏,拉着商荣撤退,又听陶三春喝止:“慢着!”
她拿起脱下的新郎吉服丢给他,对薛云说:“上次十二姨太偷人,我爹替她与那小厮风风光光办完婚事,以闺女之名送其出门,我也想效法他老人家的做法,就利用这现成的排场为这二人举行婚礼。”
薛云全都依她,命商赵二人穿衣打扮,再次披红挂绿去喜堂拜天地,赵霁满心欢喜,商荣欠了陶三春的情,也事事听命于她。
外面宾客已入席了,听说新郎新娘重新拜堂,都跑来围观,多半人发现新郎官换了人,而新娘只剩一个,不由得群疑满腹。
薛云已决定明天将宅子转卖,和儿子回琅琊郡去,懒得对这些外人解释,派人打发他们吃喝,至于婚礼的花销全当舍财免灾。
一对冤家再入洞房,已是月上柳梢花烛短,鸳鸯帐里馨香袭人,珍珠帘外丝竹幽幽,赵霁挥手屏退仆婢,急切而怯?地靠近端坐在帐内的新娘,小心翼翼掀开他头上的喜帕,见他颜如玉,却是一块冷玉,色如花,竟是一朵寒梅,视线相接之际,两道狂风左右夹击,眨眼功夫啪啪啪放出一串人肉鞭炮。
赵霁两边脸蛋像铁板上的烧肉高高肿起,又惊又痛,本能地转身朝桌子下躲。
商荣揪住耳朵拽回去,看他脸上已无下手处,便伸手朝胳膊腿上乱掐。
赵霁吃疼不过,抓住他的手腕强行按倒在床,幸好商荣内功未复,否则这顿酷刑至少要持续到明天早上。
“臭流氓,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放手,我要杀了你!”
商荣挣扎大骂,双腿也被赵霁压住,便用力抬起上身拿脑门撞他。
赵霁叫苦:“你都跟我成过两次亲了,怎能谋杀亲夫!”
“谁会跟你这个坑蒙拐骗的坏小子成亲,自从认识你我就没有一天省心的!”
商荣到底成功使出一记头槌,撞得赵霁仰身倒下,顺势恶虎般骑到他身上,双手扼住他的脖子,作势要掐死他。
谁知赵霁挣扎片刻便放弃抵抗,商荣再掐他也不躲了,大有任其鱼肉的意思。
他们毕竟不是猫和老鼠,一边装死,另一边的威风便抖不下去,见商荣脱下笨重的喜服下床要走,赵霁恢复活力拦腰将其抱回来,商荣右手肘朝后一靠,他的鼻孔瞬间变成两道血泉。
他捧着一手心的血,苦哈哈凑趣:“新婚夜是该见点红,这样才吉利。”
商荣后悔下手太重,见他可怜巴巴地插科打诨,真是哭笑不得,从枕头边翻出一条绢帕替他擦脸擦手,嘴里骂骂咧咧:“也不知道上辈子欠过你什么,死不了的害人精,老天怎么不派个神仙来收了你。”
赵霁握住他的右手,涎皮赖脸道:“你不就是天宫里的神仙吗?见了我这害人精才思凡下界,说好要恩爱一世,怎么提前反悔了?”
不等商荣发作,将他的手心按到自己的左胸,委屈埋怨:“那天你说要嫁给陶三春,还夸她样样比我好,我的心都快碎掉了,恨不得当场死掉算了。”
商荣没能甩掉他,左手补掐一下,数落:“你当时不是神气得很吗?还大声武气骂我是**,哪个心碎的人能有你嚣张?”
赵霁狡辩:“我那是回光返照,垂死挣扎。”
坏笑两声,凑近撒娇:“事后我也想明白了,知道你是故意让我吃醋,看我着急害怕,哭着求你你才开心。荣哥哥,你老骂我小坏蛋,自己不也挺爱对我使坏吗?”
商荣恨死他的油嘴滑舌,挥拳乱揍,赵霁边挡边笑着求饶:“你下手轻点,打残了我,等你老了谁来伺候你?”
等商荣稍一放慢攻势便扑上去抱住,他没脸没皮精力旺盛,陈年老油条不进油盐。商荣胸藏百万兵甲,却常常对他无计可施,不久折腾累了,烦躁嗔斥:“都是你惹的祸,要不是你当初勾引我,我也不会掉进浑水里起不来。如今倒好,非但成了不要脸的贱货,还坑了一个厚道人,仔细一想真想杀了你。”
赵霁赶忙卖乖哄劝:“陶三春也没啥损失呀,这里的人又不认识她,赶明儿拍屁股一走谁会知道啊,往后想办法补充她就是了。”
见商荣正色问:“怎么补偿?”
认真想了想说:“我在汴京认识挺多有能耐的朋友,回去请他们帮帮忙,找一个俊俏聪明,性情温柔的男人说给陶三春,就能还清这笔债了。”
商荣觉得这设想很渺茫,质问:“有才有貌,年纪登对,又甘为人妇的男人有那么好找?”
赵霁安慰:“世上男子万万千,多费点神绝对能找着,但肯定比不上你出色。”
他伸手去勾商荣下巴,挨了一记狠抽仍毫不气馁地粘住贱笑:“荣哥哥,咱们已经正儿八经拜过堂了,今晚就是洞房花烛,你那么爱财,舍得浪费这千金一刻的**吗?”
商荣也知道这下于情于理二人都算夫妻了,脸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