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秋哥,是那个警察说你最近不对劲,肯定又有什么事隐瞒,对我威逼利诱弱硬兼施……”
“你不如说我拿刀逼着你”,齐轩冷冷甩给言欢一句,转脸正色对着雷纪秋,“给我听着你这个混蛋——”
雷纪秋小指头抠着耳朵,漫不经心道:“风在吼,马在叫,警察在咆哮。”
虽然对不起朋友,允落辰还是忍不住笑,一贯温和圆场:“来龙去脉,我负责做个简单明白的交代。”
一番话下来,齐轩神色复杂,目光幽深看向雷纪秋:“所以,你并非被遗弃,而是早年你父母被——”
拍了下齐轩肩膀,雷纪秋扬起嘴角:“我早说,哪有人舍得遗弃我?”
齐轩狠打开他手,扭头怒气冲冲走进洗手间,雷纪秋轻叹口气,慢悠悠起身跟过去。
允落辰打了个响指,顺利吸引过言欢粘在雷纪秋屁股上的目光。
“我——”
“知道”,允落辰揉弄他头发,目光里淡甜的宠溺,“你纪秋哥的事你不可能置身事外。”
齐轩在盥洗台前用冷水冲着头和脸,抬头从镜子里看见抱臂站在身后的男人,目光低垂道:“即使是你,突然知道那样的消息,也很难接受吧?”——为什么,不告诉我?不让我分担?
被从身后抱住,雷纪秋声音里笑意带着微妙颤抖,脸埋在他肩后:“有你,就没什么难的。你在,本身就是安慰。”
一行四人顺利抵达尤卡坦半岛,地下不见天日的墓穴迷宫内。
“这些,都是真的?”言欢几进沉迷盯着那些古迹壁画。
“九成九是真的”,允落辰淡淡道,“展意跟程零羽花了五年才找到这里,给他们传说中的宝藏地图安了家,即使再资深考古专家也难免被迷惑。”
“风羽蛇神,程零羽”,齐轩透出几分佩服,“真有一套,当时该跟着他混下去。”
“我更想见见姓展的表哥,看他跟我到底怎么个像法”,雷纪秋呲牙笑道,“应该是个宽厚善良的英俊男人吧。”
另外三人分别用不同神情表达“那就活见鬼了”的一致意见。
囚徒2
地宫里总晃荡着阴魂不散的冷湿,不见天日的环境下时间也像齿轮生锈,流转缓慢。
地宫下却别有洞天,灯光通明,四周装载机械设备,言欢跟齐轩负责操控,身份等同制作电影的幕后工作者。
那一场颇有浩劫架势的地宫陷落,是现代科技模仿出古代先人的阴险智谋。
通过密道下来,程零羽目光涌起怀念暖色,手指轻触放落巨石的扳手,时隔多年也仍然记得跟展意是如何一次一次计算时间角度,在嬉笑怒骂争执合作下让整场大戏呈现得天衣无缝。
“不出意外我们要在这里一起呆上两天”,程零羽似是而非的微笑,总透出自信和狡黠,面对被他千方百计网罗进漫长计划的四个人摊开手,“别担心,我这个人很好相处。”
言欢对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比雷纪秋自诩宽厚更见鬼。
比起上次见面,程零羽刻意缠绕上身的那股柔媚如雾气被风吹散,眼睛里带出狠毒味道,好比烧热的烙铁,即使一带而过也会留下灼烧痕迹。
麻将桌上言欢跟他做对家,偶尔目光相对瞬间,总感到稍纵即逝的震颤,微妙的,既恐怖又兴奋。
“这次应景了”,摸起牌程零羽径自笑道,“大四喜自摸。”
牌型整齐罗列东西南北,胡牌的一对红中,鲜艳字色却比不上程零羽左手厚重纱布里透出的血渍。
这场牌局开始之前,程零羽像是想起诸如去个厕所之类微不足道的事:“先处理掉必须做的事。”果然是走进洗手间。
允落辰眼睑微垂,脸上少见的一抹阴霾沉色,不声响快步跟过去。
好奇心强过猫的言欢自然尾随了一探究竟。
“有这个必要?”允落辰淡然口气里,言欢能嗅出隐藏的忧虑。
“那句话怎么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程零羽左手展平放到大理石台上,右手霍然挥刀,眨眼不到的时间刀刃破肉断骨,碰到石台的声响,刺得言欢心尖发颤。
左手尾指无名指齐根断下,血液铺天漫地涌出,程零羽微躬起身体,低头咬牙喘息着却不吭一声。
允落辰在他挥刀瞬间已转身打开下层柜子里放置的小冰箱,里面准备好的一针吗啡刺进程零羽脖颈动脉,消毒纱布紧扎起左手伤处,最后小心将两根断指收入低温无菌箱内。
做完这些,允落辰长舒口气,扶住程零羽有点摇晃的身体:“你真是个疯子。”
程零羽清丽面孔已被汗水浸透模糊,舌头舔去溅在唇边的血:“我最大的运气,就是有你陪我疯。”
言欢转身回去,到雷纪秋身边,像年幼时一般扯他衣服:“我也想见识你表哥,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那是怎么回事?”齐轩皱眉问道。
程零羽举起受伤左手晃了下,笑容明媚扬下巴指了下麻将桌:“我——让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