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溪走了!”
元夫人喜笑颜开:“走了就好,走了就好!”
元明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觉得生命里再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开心了。
玩溪和舒心再也没有在这个村子里出现过,可村子里却总能听到他们两的消息。邻居的孩子说:“舒先生今天又教我们新的诗词了。”邻居的大娘说:“舒先生和玩溪先生真是了不起,我们家伢仔跟着他们学了半年,又有学问又会功夫!”邻居的老爷子说:“先前总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不合适,可见过舒先生和玩溪先生竟然觉得也没什么不好。”邻居的姑娘眼睛红红的,脸也红红的:“玩溪先生和舒先生幸福就好了。”
元明也曾经背着家人偷偷到邻村去看过玩溪。那晚月亮很圆,元明站得远远的,玩溪和舒心的院子很干净也很温馨。大大的月亮把玩溪和舒心变成了两个黑色的影子。元明看见舒心从玩溪怀里抬起头来亲了玩溪一下,玩溪低头蹭了蹭舒心,又把他搂紧了些。后来起风了,玩溪就抱着舒心回房了。元明觉得自己大概是天下最大的傻瓜,这一份幸福本来应该是自己的。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抓住了。
几年后,元明听说舒心死了。元明赶到邻村,在别人的指路下找到玩溪,玩溪安静的蹲在舒心的墓碑旁边,用手指头轻轻摸摸那两个字,就像曾经无数次元明偷看着玩溪抚摸舒心的脸。
元明一步步走进,抬起手来想拍一拍玩溪的肩膀,告诉他你别难过,还有我呢。可还没等元明走进,玩溪就站起来了。他看着元明说:“元明,我累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元明在舒心坟前放声大哭。村里有舒心的熟人过来劝他:“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吧。”
舒心死后,玩溪也不见了。孩子们没有了老师,元明就接手了舒心和玩溪的学堂。再后来,叔父死了,父亲死了,母亲也死了。可这些都是元明一个人度过的,玩溪始终没有回来。再后来,元明收养了一个孤儿,叫元悔。
舒心死的时候玩溪曾追到地府去了一次,在黄泉路上拦住舒心,舒心笑得很开心:“玩溪,这一辈子终于过去了。下辈子不想再遇到一个像你一样让我一等七年的人了。哪怕后半生我过得很幸福很开心,也不要了。”
玩溪把舒心拥进怀里:“舒心,我是神仙,我是上古神君西泽的儿子,你不用去投胎,我带你回天庭去,我们以后可以永远都在一起。”
舒心推开玩溪:“我这半辈子的幸福是我自己赚的,玩溪,我一直不是个贪心的人。足够了。”
玩溪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舒心用手指一点一点替玩溪擦去,轻声道:“足够了。”
后来舒心跟着鬼差走了,阎王犹豫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拍了拍玩溪的肩膀:“上神,小仙会为他安排好一个好人家的,让他下辈子都不受苦。”玩溪给阎王行了个大礼:“有劳了!”
再后来,玩溪回天庭跟西泽住灵犀天宫去了。恒君和大松顺利办了婚礼,浩瀚每天没心没肺在灵犀天宫中闲逛。却在有一天开门的时候意外看见阔别百年的冰霄。那时候冰霄一身白衣,站在金色的树下,黑色的头发随意的散开着,看浩瀚的眼神深得跟天河里的水一样。浩瀚一下子就走不动道了。那天,浩瀚也是一身白衣,刚洗干净没来得及绑起来的黑发随意飘散着。
玩溪在远处将这个画面画下来,递给躺在一边的西泽:“父君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俩很配?”
西泽说:“其实他们一直挺般配的。”
那天浩瀚心甘情愿跟着冰霄回南海了,冰霄大宴四海八荒,新晋的南海龙王冰雴抱着账本哭了好久。冰雯鄙夷地看着他:“二哥你真小气,大哥高兴嘛!”冰雴抹了一把眼泪:“这几乎是南海所有的家当啊!”
至于玩溪的身份,青华开启了帝印的溯源之力,发现玩溪的确是来自西泽,百年多前,西泽和东荒联手将青华帝君投进凡间去,在凡间历劫归来的青华帝君一怒之下跟西泽东荒打了一架,这一架没打多久,历劫归来的帝君一出招就将西泽打了个重伤。重伤的西泽在灵犀天宫中睡了将近百年,这百年中的某一天,西泽睡梦中溜出去了一缕梦识,由于对自身灵力的控制正在最弱阶段,这一缕梦识出去了就没再回来。
也真是机缘巧合,这一缕梦识撞上了上一任神族帝君——毕琼帝君用来封印帝印的那一点真气,毕琼帝君虽然已寂灭万年之久,但这一点真气却随着帝印留了下来,毕琼帝君具有女蜗的血统,这一点真气竟就将那一缕梦识催化成了婴儿。上古女娲氏到毕琼死亡便完全消失,玩溪的出生便也成了完全无法复制的事情。这样一来青华也就彻底放心了。青华这一次溯源耗费了大把的力气,让明渊心疼了好久。
又过了几百年,有一天玩溪懒洋洋的在树下躺着,不远处传来敲门的声音,玩溪高喊:“红泥姐姐绿蚁姐姐,开门去啦!”
红泥手上端着茶,和绿蚁两人在树下坐好,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你去开,说不定是主子给你新找的天奴到了。”
玩溪挠了挠头:“不是跟父君说过我不需要吗?”红泥眉梢一挑:“来都来了快去开门,我和绿蚁又要照顾你这个少主子又要照顾大主子,也不知道心疼我们!”
玩溪认命前去开门。门开起来后,白玉台阶上站着个面貌清秀的少年,玩溪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