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得眼睛都肿了,最后愣愣地坐在那里,想问,这是就命吗?
失去顶梁柱,四月嫂没办法带着一个孩子在外生活,最后留了下来。
大杨村的四月嫂死了。而尾城村的章寡妇还活着。
她含辛茹苦地将章小宝养大成人,厄运却没有离开她,也没有离开这个村子。
村子里有太多的污垢。
那些自私自利,那些愚昧无知,就跟烙印一样,打在他们身上。
而她,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孩子,也是其中一员。
“叫人恶心的紧呢。”
年老的四月嫂笑着对梅瑾行说。
☆、第九章:病村(6)
尾城村西南方,环山公路。
货车司机连续开车二十个小时,精神疲软,有点松懈。
等他反应过来,猛踩刹车,却还是晚了一步。
车子砰地撞上一个人,发出巨响,。
完了,出事了。
司机马上下车,见一团黑糊糊的东西横在他车底下。看轮廓,是一个人。他僵硬地拿出手机,光亮起来的瞬间,一道劲风贴着脸掠过,他被这怪风激地闭上眼睛,再睁开,地上没有人。
司机虽然感到奇怪,但还是松一口气。他用手机四处照了照,才发现,起雾了。
雾从山顶蔓延而下,像乳白色的海浪,蔓延到山下不远的尾城村,不断包围、缩小,要将它吞噬。
晚上十点,尾城村混乱不已。
一直没有邪物侵犯的村子,出现一个四肢爬行的诡异女孩。
她看起来不过七八岁,背上用一块布绑着一个白色的人头骷髅。她伏爬于地面,手脚弯成九十度,像一只大蜘蛛,沿着村中间的水泥路不断疾行,咯咯咯的诡异笑声从村尾一直响到村头,叫人头皮发麻。
接着,在村广场上,她消失在追赶村民的视线中。
村子重归于静。
村长脸上异常严峻,见到赶来的新派人员,想起什么,大喊一声糟了,又带着人往家里赶。大开的房间门,里面的梅瑾行不见踪影。
跟在后面的新派领头上前质问怎么回事。
那人正是梅瑾行他们遇见的村委会工作人员,周礼方,是周春牛的孙子。
村长这边的人不吭声。
周礼方看到今晚的状况,又见他们这副模样,哪能不知道他们的心思,骂他们引狼入室,让他们快把那个扫把星赶出去。
一个妇女尖叫:“不可以!我的小文还要他救命啊!”
另一个老头梗着脖子:“对,不能放他走!”
新派中以年轻人居多,因为家族疾病,他们没办法到外面谋生,只能留在村子里。血气方刚的他们怒目圆瞪时,很有气势。而旧派在骂街上有非一般的天赋。两方势均力敌,毫不退步,争吵不休,直到村长大喝一声,拿出他从梅瑾行身上抽出来的血,示意周礼方上来。
“脱掉衣服。”
周礼方听了就要上去揍他。
“你不想弄掉你后背的人面吗?”村长目光灼灼,“现在就有一个机会,你要不要试试。”
周礼方的拳头凝固在半空中。
刚才尖叫的妇女见村长竟是想将血给新派人用,脸扭曲起来:“村长,你这是做什么!这血那么珍贵!怎么也不能便宜这帮家伙!”
其他旧派人纷纷表示不服。
村长站在中间,重重咳一声,环顾四周,冷静道:“现在,拯救村子的机会来了。只有我们团结一致,才能打破几十年来的诅咒。你们想自己的孩子也遭受这样的痛苦吗?”
他盯着周礼方:“四十年了,你不反抗,这张脸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即便死,也会到棺材里纠缠你,到地府折磨你。”
新派的人迟疑。
周礼方俯视这个比他矮、比他年岁大的村长,最终脱下衣服。
他强壮的后背上,坑坑洼洼,有许多用锐器划出来的痕迹。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巨大的人脸。它霸占了三分之二的皮肤,此刻眼珠子不停转,打量着周围的人,阴险至极。它的嘴巴被周礼方用结实的布条扎起来,以免开口尖叫。
这个东西,即使将肉剖出来,过不了几天,又会长出来,根本驱除不了。周礼方对它深恶痛绝。
其他村民见到这么恶心的东西,虽然厌恶,但表情平静。他们见过许多这样的东西,已经麻木了。
村长解开绑住嘴巴的布条,人脸马上发出怪异的叫声。村长面不改色,将半管血,都洒在人面上。人面不叫了,竟然张开嘴巴,一脸陶醉地将血喝下去。
众人屏住呼吸,盯着人脸。
不一会儿,人脸露出惊惧的神情,它张开嘴巴,没能发出一丝声响,眼睛那边流出黑色的血,潺潺地落了一地。
不一会儿,人脸消失。
这一幕发生得如此突然,又如此迅速,让人来不及反应。
周礼方感觉浑身轻松,不敢相信地反手摸了摸后背,他有点慌张地抓住旁边一个人:“快,帮我看看,有没有?”
那人激动地结巴:“没,没了!”
周礼方眼角流出泪来。
其他人这时才从目瞪口呆中回神,都沸腾了。
村长望着所有人:“我们抓住那个年轻人,困住他,每天要他一点血而已。这不是犯罪,只是我们被逼无奈。”
有人在下面提出:“我们村子一百多人,什么时候才轮到我拿血?”
”那么多年大家都熬过来了,还不能等多几个月吗?”周礼方这话一出口,表示新派与旧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