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仞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见何欢露出如此紧张的神色,只当是关乎天下苍生的恐怖浩劫即将降临,当即便摆出一脸舍身赴死的神色,果断应道:“师父,你说,千仞定然全力以赴。”
满意地看着他,何欢心道果然世上还是这个徒弟对自己最忠心,随即便将那两个雕花书柜掏了出来,安心托付到了可靠的徒弟手上:“这些珍藏品你定要收好,绝不可被何苦发现了。”
“……”
默默看着这两柜子春宫,千仞忽然发现尤姜对某人无所事事的评价似乎极为准确,心中头一次有点动摇,挺想背叛师门假装不认识这个师父。
他们师徒聊得旁若无人,桌子上严阵以待的尤姜顿时就不爽了,这何欢闯了他地盘不说,居然还想在他的总舵藏东西,简直就当自己这魔教是个摆设,于是愤而拍桌提醒道:“何欢,你说来就来,把我魔教总坛当什么了!”
谁知他这一开口何欢倒是想起了他来,一对桃花眼盈盈望了过来,语气比起以往亲切了不止一个档次:“尤姜,许久不见了,我甚是想你。”
自从同何苦在一起后,何欢那本就惑人的眼眸更是平添了几分春意,此刻轻轻瞧了过来,只让人瞬间便陷入了桃花流水的款款柔情,纵是自认性取向笔直的尤姜也只觉呼吸急促了起来,慌乱地退后一步,发威的气势便也没了:“你……你想作甚?”
何欢如今已不必维持宫主威严,便也恢复了他往日闲散随性的模样,向前握住他的手,只道:“听闻你最近修为精进,连画技也进步了许多……”
他这番暗示尤姜哪能不知,以往这个宫主对他从来是不理不睬的,也只有需要画春宫的时候才会柔声说几句话。如今大家都一刀两断了,这人竟还要他画那些东西,他就知道这个没良心的宫主看上的只有他的画技!他如今已自立门户,此人别以为还可以如此轻易使唤他!
越想越觉气愤,他当即就甩了手怒道:“滚!我堂堂魔教教主给你画春宫,还要不要脸了!”
“无妨,我有了新的点子便飞鸽传书给你,你得空了再画,不急。”
对于尤姜的性子何欢自然是知道的,好在他经迦叶菩提点化心境已是平和许多,只含笑留了一句话便飘然而去,徒留魔教两位大人物面面相觑。
尤姜叛出极乐宫后便再未见过何欢,本以为两人再见之时少不得要打上一场,谁知这人如今竟成了这副性子,一时也是牙酸得紧。正郁闷着呢,忽然见那道白影又飘了回来,顿时又是一怒,何欢这厮是把他的魔教当自家后花园了吗?没事就闲逛一遭?
“何欢你还敢回来!”
心中愤怒,他展了扇子就要上前和人战起来,然而来人只是抬了裁云剑堪堪一挡,一双清明眼眸无辜地对他眨了眨:“看清楚了,是我。”
一见这眼神他便知此时是何苦掌控身体了,他虽对何欢感情复杂,在极乐宫时同何苦却是处得极好,此时再见还有些发愣,然后就见少年颇为怀念地打量了自己一番,很是感慨道:“许久不见,尤姜你穿衣服的品位还是这么差啊。”
他错了,这两人根本蛇鼠一窝,旧情这种东西果然是不存在的!
尤姜怀疑这两人根本是故意要气死自己继承魔教,这下对何苦也是不留情,果断就道:“拔剑,拔剑,今天我定要同你们拼个你死我活!”
“好好吃饭,我不是来找你的。”
然而何苦脾气本就比何欢要好上许多,此时也是根本不理会他的战意,夹起个鸡腿放他碗里安抚了一句,便目光灼灼地看向了某位大护法:“千仞,何欢把东西藏哪儿了?”
很明显,这世上最了解何欢的还是何苦,这才刚把东西藏好,人就杀过来了,千仞认真犹豫了三秒,然后果断出卖了自己师父:“左转书房。”
“不打扰你们了,吃好喝好。”
依言寻到了两柜子赃物,少年向两人笑了笑,顺手摸走个肉包就匆匆而去,继续他的扫黄行动。
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不留神居然又被这人跑了,尤姜只觉自己失了面子又折损了肉包,当真是吃亏到了极点,恶狠狠地啃着鸡腿,满脸皆是忿忿之色:“我一定要尽快修到渡劫期,将这二人打得满地找牙!”
默默看了他一眼,大护法平静地喝他的粥,只点头道:“有志气,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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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方魔教教主遭受刺激奋发图强暂且不提,且说何苦亲自动手将那两大柜子春宫扔掉之后,忽地发现往日话多的何欢居然立在窗前不说话了,见他那郁郁寡欢之态,不由问道:“你今日怎么沉默了许多?”
他这一上前,何欢便又如往常一样轻轻一笑,只道:“无妨,只是有些乏了。”
何苦是真没想到他都一百岁了居然会因为被没收不良小说忧郁,赶紧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玄门是清修之地,你那些东西让人看见了总归不好。师尊疼你不好处置,咱们要学会自律。”
他说的道理何欢自然是明白的,原也没什么打紧的,只是往日都是他顺着少年,难得享受一下被人哄的滋味,感觉倒也不错,便仍是轻轻笑着:“你说的极是,是我考虑不周。”
何苦最见不得的就是他这副受了委屈还装作无事的样子,心中顿时就急了,索性坐到人怀里,蹭了蹭他脖颈,柔声道:“知道你把那些书当宝贝了,大不了,以后你想试什么新花样不必再画出来,我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