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而且按著赵铮自己私下说的,能与他好处的“朋友”。他们碰面亦只是偶然,赵铮却不欲石头跟他们走得近了,懒懒应付了一些,就撇嘴冷笑:你莫跟他们玩得近了,脏!
石头笑而不答,赵铮这几日话里总透出一股仿佛要将他长久留下的意思,他不好去扫赵铮的兴,便也不去提醒他去拜祭娘亲的事情。
然而,眼看著半月过去,赵铮像是故意避开也似,便是石头自己要问,也会让他三言两语地掉转话头。
直到月末,石捕头终究是坐不住了,他便趁著赵铮下朝时问道:“我们何时能去看看娘亲的坟?”
他问得丝毫不拐弯抹角,赵铮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只看他当下便拉下脸,坐在塌上让小奴捶著腿,也不知想的什麽,陡地冷笑:“你急什麽?莫不是急著去拜了母妃,然後回去你那个穷乡僻壤麽?”
“是。”石头也不遮掩,点头应道。
赵铮却睁大眼,“你……!”他重重搁下茶杯,愠怒地抿唇,却是有气无处发,只能去踢那伺候的小奴一脚泄愤。
“你这性子──”石头拧眉,欲要替那奴才解围,赵铮又冷道:“你不是急著走麽?现下又同本王摆什麽兄长架子!你以为本王不知你……!”他陡地打住,脸色微变地站了起来,愤愤拂袖而去!
天黑时,赵铮的贴身侍儿来请,说是王爷请石爷去画舫游船。
石头不知其中乾坤,等人到了,看到了金舫里各色的男男女女,烈酒春宵,方知所谓画舫乃是京中高档的烟花场所。他人又已经被带到,断没有回头的可能,再说座上的也不只赵铮一人,若他不分游说地扭头而去,只怕要拂了赵铮的面子,叫他更恼恨自己。
爷快过来此处坐──他被那香软女子推到座上,一脸窘迫地挡著她们呈来的酒。
石头啊石捕头,见了美人就犯浑的毛病这麽多年也没治好,他求救地去看上座的赵铮,只看赵铮搂著那貌美的花魁娘子,让几个女子喂著酒,眼角似笑非笑地觑著他。
石捕头叫人灌了几口,狼狈得不成,那些座上的士族公子看著他一脸好笑,纷纷起哄,只道谁能灌醉石爷,就赏黄金百两!
赵铮闻言却坐了起来,勾唇笑道:你们弄错了,石爷可瞧不上这些庸脂俗粉,来啊,把人都带进来──
王爷一击掌,下头老鸨就领了十几个做著女儿打扮的稚儿翩翩上来。
京中南风兴盛,那些士族公子哪个不在屋里豢养侍儿,横竖折腾不出子息,便是有了妻儿也不会遣散。譬如赵铮这等权贵,便是有十几个通房奴儿也不足为奇。
那些稚儿无一不面目姣好、温顺可人,他们先一齐舞了一曲,好是不好自是没人关注,一群公子哥儿只在乎他们那薄纱下若隐若现的香躯。石头在安陵时连花街柳巷都不曾踏足,更何况是京城这等腐朽奢华至极的地方。
他看那些少年尽做些撩人姿态,又吟淫诗畅谈风月,窘得直不起脖子,只埋头喝酒。却不知,一个年纪稍大的白衣少年何时坐在自己身边,他只看到那一袭白色,忽地抬头,酒力上来,眼前便晃了一晃,竟好似看到了阿江……
少年温婉一笑,这座里除了锦王,就是这人生得最俊,乍看像个闷葫芦,近瞅却觉可爱的紧。
他为石头斟满酒爵,捧到他的嘴边正欲喂他,可不想石头却猛地抓住他的手腕。这些少年哪个不是身经百战的,就顺势倒在石头怀中,做尽了柔媚温顺的可怜姿态。
石捕头睁睁眼,正欲叫他阿江,下一刻却有一凌厉步伐过来,怀中的少年蓦地被拉了起来。只瞅锦王面露怒色,喝了一声“贱人!”,毫不怜香惜玉地把人扔了出去,叫那少年撞到酒案上,发出惨叫。
变故一出,舫内顿时鸦雀无声。
赵铮胸口起伏,怒瞪众人,挥袖吼道:都给本王滚!
那些人都忌惮锦王权势,便是有怒亦不敢言,脸上俱都赔著笑脸,推开怀中香软,起身告辞。
石头叫赵铮这麽一出,酒也跟著醒了大半。他看赵铮怒视自己,举起酒盅就当白水来灌,忙起来去拦他,赵铮却把他一推,双双跌在座上。
你喜欢男人?那些小倌你不满意?你想要什麽样儿的,你尽管说,我都能给你找来!──赵铮揪住石头的领子,满口酒气。
石头将他手给圈住,支起身铁青著脸道:赵铮,你醉了。
赵铮嗤笑得令人触目惊心:哥哥,那只鬼比我重要?──接著就凑了上去,嘴碰到了石头的唇。
石头脑中“嗡”地一声,当下就一脚踢中赵铮的腹部,将他踹离自己。
来人!送你们王爷回府!──石头握拳背擦了嘴,看了地上猛咳的赵铮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赵铮让心腹送回王府,撒了一顿酒疯,把自己屋里上下砸了一遍。尤其他知石头宿在了客栈里,更是怒火冲天,他知自己生了心魔,石头跟他乃是双生兄弟,他刚才却对他生出欲念!思至此处,赵铮亦是一阵骇然,他坐於椅上,神色颓废,泄愤之後,却只徒留被拒绝之後的满腔空虚。
忽然,屋中阴风乍起,一团黑烟从窗外凌厉闯进,赵铮只觉一股强劲力道扼住自己,然後便叫那黑烟抛飞出去,重重撞至壁上!
“师、师尊……!”赵铮由地上颤颤爬起。
孽徒!──那似男似女的声音尖声道。赵铮似是怕极,赶忙跪地拜道:“徒儿、徒儿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