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向哪处吹了哨子,锦王那几个侍卫就从别处蹿了出来,把石头都吓了一跳。
看著他们几人把王爷扶了出去,匆匆地送上马车,竟是无人注意到那门边站著的白衣男人。
石头总算打点好了,回到屋子,就看阿江坐在案前。
他疲惫地在阿江对面坐了下来,捶捶膀子,叹道:“好端端的,怎的就犯了头疼。”他两眼慢慢地转向了阿江,只看那厉鬼静静坐著,不言不语,连眼儿都不眨。
石头咽了咽,“难道,是阿江……”
那清冷玉颜对著石头儿,眼里宛如一池深水,他道:“那人看得见我。”
石头怔忪。鬼神行事自有其道,为免生出其他事端,阿江往日里是不让其他人轻易见到的。
“他何以能看见你?”石头讶道。
阿江答:“他身上隐隐有道法护拢,身後该是有位高人。”他又拧眉:“只是那道法有些古怪,我看并非正道清气,怕是邪气,小石头,你当离他越远越好。”
石头怔忪眨眼,他欲言又止地张合著嘴,心想:阿江啊阿江,你说他身上有邪气,却也不想想,他一只厉鬼天天待在屋里等他,到底哪个更邪乎?
“此事稍晚再说,阿江且先与我老实交代,方才他那头疼……是不是你做的好事?”石头摆摆手,揪住了重点,拎住阿江,不叫他轻易忽悠过去。
只看东道鬼君森然笑笑,轻道:“这些时日,那凡人以职务之由,光明正大占著吾的夫君,霸著吾的座椅,用吾的杯子,若为夫再迟小半个时辰,那厮莫非就要爬上吾的床?”
歪、歪理!一通歪理!石捕头气结,颤颤指著阿江,到最後却还是泄了气。
阿江不虞也是应该,他们俩原还说好,今年春岁一起去游江看雪,还要请两天假相携到镇上溜达溜达,哪知这些事儿石捕头确确办到了,可却是跟另一个男人。亏得阿江大度,若换成他师弟的婆娘,能叫他们跪算盘、拣豆子、睡厨房!
石头唉唉几声,看阿江依旧冷著面儿,只怕此事不能简单善了。只得小心翼翼凑了过去,讨好地握著阿江的手,摸了摸、捏了捏,装孙子道,阿江莫气……要不,今晚上……全听你的?
阿江眼眉动了动,转过来,问: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真的不能再真了!──只要阿江不要拿冷脸对著自己,跪算盘、拣豆子、睡厨房又算得了什麽!
再再说吧,石头儿脸红地低低脑袋,他也不是真讨厌跟阿江亲近,就是、就是……大老爷们叫另一个男人这样、那样的,怎麽说吧,便是他石头心理素质再强大,也不能上赶著扒开腿吧?
阿江弯起嘴角,石头蒙蒙看了,脑袋便嗡嗡作响。厉鬼要都生得那样美,怕是死了也要甘愿。他看阿江过来,以为他要拉著自己进房,脑子正热乎,却被蓦然推倒,案上东西被掼到地上,乒乓作响。
石头眨眨眼,冰冷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在脸上,他不舒服地挣了挣,臊道:去屋里。
阿江却眯眼,方才小石头说,今晚全都听为夫的。
石头没想竟给自己掘了坟墓,他来不及反悔,临来的便是狂风暴雨。他在那张桌子上,被阿江用不同姿势逐一做了个遍。阿江疯了,亲他不够,还要咬他,脖子大腿背後满满都是印记,这样还不懂得餍足,阿江将他一腿抬了挂在肩上,腰杆一下一下挺著,越动越狠,嘴上森森道:你不许对他这麽好,他不行、别人也不行……你是我的,小石头,说你是我一个人……
捕头爷从头到脚被吃干抹净後,他恹恹趴在床上,连抬个手指都懒得动。
阿江留恋地斜躺在他身侧,一下一下地摸著小石头的背,像是在哄他睡觉一样。
石头昏昏欲睡道,阿江方才可留意到,那个锦王,和我生得好似打一个娘胎出来一样──这番话他不敢同他人讲,只能说给阿江听。
阿江却道,他半点都不似你。
石头笑笑,阿江眼盲。
阿江张张嘴,却没出声。
这世上并非谁人的命数都能叫鬼神看透,一些好比石头这样命格稀奇的,就是阿江也只能模糊普算,难以定论。
──那个赵铮亦是这样,可他看来心术不正,恐要招来漫天大祸。
天机不可泄露!
雷声乍响,阿江阴阴仰头,默默攥紧了拳头。
天道不可逆,若他偏要逆天,等著他的就是八十八道天雷,只稍中一道,就能让他魂飞魄散,从此与他的小石头天涯永隔。
阿江俯身,嘱了又嘱:小石头,你当离他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第10章
赵铮回去县府之後就大病了一场,於接下来数日都没再召见石捕头,石头总算可以陪自家内人好好地过个年。只是他到底挂念著赵铮,每日都会带些小玩意儿於病榻上的赵铮解闷。
可惜赵铮一见他就犯头疼,石头回去敲打了阿江几回,换来厉鬼一记冰凉凉、轻飘飘的眼神。
阿江不知为何极厌恶赵铮,石头摸摸後脑,长叹一声。今日元宵灯会,他可怜赵铮无法亲自去江边看热闹,便去求了一只长寿灯给锦王。河伯庙那儿还在热闹著,他打听过了,阿江作为河神,在这时候要将元神寄予庙头上,为祝祷的百姓们祈福,一时无暇分身。
石捕头拿著红莲花灯,自去县府,看门的和他熟捻,张大人早把他当自己人,哪里都不会有人拦他。
他去了赵铮暂住的东厢,刚好看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