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也渐渐变浓,窗外的雨声不知道是下着还是停了。
我似乎梦见了以前的事情,那是多久以前,一群人哭喊着去找老师,等她们都走了,我像是发了疯,猛地跳进水里,拼命地游着,直到把端阳救起来,挂在一根横贴水面的树杈上。
几个老师匆匆赶到,却拉不开我。我一边做梦一边想笑,究竟是因为爱他才发了疯,还是发疯的时候还在爱他……
不能让他知道,他会笑话我的。
等熬过了二十九岁——
明年的今天,再说也不迟。
这天早上,过境的飓风把窗帘吹得高高飘起,雨水像冰雹一样敲打着玻璃,我在床上睁开眼睛,伸手在床头摸了摸,摸到了放在水果盘里的一颗糖。
我和他背靠背睡在一起,端阳的体温从身后传来。
斜斜放置在一角的床头灯还未关,端阳的影子被投射过来,我不由伸出手,把他的影子环抱在怀里。
背对着背,便不能拥抱,这又是哪一本书上骗人的话。
——全文完
番外
这一年的夏天和往年相比显得格外漫长,酷热的天气里,听着聒噪的蝉声,仿佛连心情都躁动不安了起来,
我一觉睡醒的时候,戴端阳正从头到脚裹在空调被里,只露出一头乱糟糟的短发散落在枕头上。
我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卷走的被子,坐越来,摸到遥控器,把冷气调高了两度:「戴端阳,这周轮到你做饭了……」
他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我打了个哈欠,伸手拨了拨他翘起的刘海,手指插进蓬乱的头发里,比想像中更加柔软的质感滑过指缝。
裹在被子里的人一动不动,漆黑的发丝被白色枕套衬得异常显眼,我恋恋不舍地又摸了几下,指头绕着一缕发丝转了两圈,感受到微凉柔韧的头发缠在指尖的触感,这才心满意足地咧了咧嘴。
「我要十六度。」
听到端阳的抱怨声,我顶撞了一句:「十六度太冷了。」
没过多久,他就从空调被里伸出一只手,笨拙地往枕边摸了摸,我把空调遥控器挪到更远的床头柜上,一本正经地叫他的名字:「戴端阳。」
那双手已经怕冷似的缩回了被子里。
一到夏天就把冷气开到最强,裹着棉被吃冰冻的西瓜,以前怎么不知道这家伙有这么懒。
等到我叫了第二遍,空调被里的脑袋才难得的点了一下。
我一把掀开被子,看见他两只手握成拳头,软软地放在脑袋两侧,像婴儿一样惬意地闭着眼睛,过了好一会,那双眼睛才缓缓睁开,脸上也露出了傻乎乎的笑容:「钱宁。」
他把手往上抬了抬,还没碰到我的脸,我就下意识地躲开了:「别闹。」
戴端阳撑坐起来,太阳正照在他脸上,他拿手挡了挡,眯起眼睛,又笑着叫了我一次:「钱宁。」
我好不容易把他拉下床,正要推着他往客厅走的时候,背后突然啪的一声,扭头一看,空调的电源灯就这么灭了,扇叶慢慢地回到了闭合的状态。
我们都吓了一跳,走过去仔细打量,灯还亮着,不可能是停电。
戴端阳搬了把椅子,站上去敲了半天外壳,那台空调依然没什么反应,他看着我迟疑地笑了一下:「好像坏了。」
我还站着发傻,端阳已经在房间里到处翻找起来。
没多久他又兴冲冲地跑回来,提着一台老式电风扇,往我面前一放:「先凑合着用吧。」
就这么一会工夫,房间里的温度已经开始攀升。
我把床头柜里的东西都倒出来,想找到那张空调维修卡,翻了半天,还是不见踪影。
戴端阳已经把电风扇接上了电源,正在研究怎么开,看我手忙脚乱的,随口说了一句:「是不是放在衣柜抽屉里了?」
我跳起来,把衣柜抽屉里的东西也倒了出来,没找到,又去倒书桌的抽屉。
等到戴端阳把风扇成功拧开的时候,满地纸屑被风一吹,呼的动起来,我弯腰扑住了几张,更多的从脚边飞过,连床单上都盖满了废纸和灰尘。
戴端阳迟疑地把风扇关上,我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互相瞪着眼睛看了好一会,还是没明白好好的一天怎么忽然到了这个地步。
端阳望了望电风扇,有点委屈地说:「钱宁,变热了。」
我用手在后颈上狠狠擦了一把,全是汗,没好气地说:「我知道!」
我把电风扇拆下来,搬到客厅插好,没吹一会,就觉得扑面而来的都是热风,越吹越热。
戴端阳已经把扣子都解开了,汗湿的头发粘在额头。我率先站起来,把几个窗户都打开,喊着:「通通风!」
可是新涌进来的空气刚被太阳炙烤过,没过多久,室内就热得像蒸笼一样。戴端阳委屈的看着我,汗水从额角滑下来,挂在他下巴尖上,我用手背给他擦了,没多久又挂了一滴。
我拽着他走进厨房,把冰箱门一打开,冷气呼呼地往外吹,我们两个都是一个激灵,就这么美美地吹了一会,一身的汗虽然干了,头却越吹越疼。
我把冰箱门摔上,又把戴端阳从厨房里拉出去,瓮声瓮气地说:「不能再吹了。」
戴端阳小声附和我:「冷。」
他过了一会,补充了一句:「又冷又热又饿。」
我发了会呆,刚吹干的汗又淌了下来,汗流浃背的滋味比先前更难熬。端阳去洗手间里弄了条湿毛巾盖在脸上,我想找点吃的东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