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及动我一根头发的时候,总会有一班精悍的人冲出来把他们拉到一个阴暗的角落教训一顿,然后立即就消失了。
那是之乐派来的保镖。
之乐现在接管公司,能力强大得我自己都已经估计不到。
他或者已经知道雅浩在哪里,然后从中阻止我们相遇。但或者也不会。其实我相信他不会。
人是相对的。你累的时候,他也累。其实之乐比我和雅浩都要累。
我们现在就好象是在展开漫长的拉锯战,看谁能够忍到最后,看谁能够坚持到最后,看谁能够胜利到最后。
有时觉得,我可能会是首先放弃的那个。
我花了一年时间去寻找,花了三年时间来等待。四年,就这样毫无收获地过去。
三年来的每个夜晚,我孤独地伫立在深夜的街头,看同性情侣异性情侣一对一对地在我面前走过,我除了羡慕心酸,除了无尽空虚,还能怎样?
其实,我到底还能支持多久?我什么时候会屈服?我会怎样屈服?我会放弃哪个?
雅浩,还是之乐?
电话的铃声打断我的愁绪,我掏出手机一看,是之乐。
我奇怪,之乐从来不在我等雅浩的时候给我电话,怎么今天?
我没多想,立即就接了。
“哥,在等雅浩?”
“恩。”我点头,“有事吗?”
那边沉默一下,“没什么,突然想你了,想给你个电话。”
“呵呵。”我笑了起来,“不会是这么大了,还要哥哥哄你睡觉吧?”
“呵呵。”那边也传来之乐的笑声。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良久,之乐开口,“哥,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一直知道雅浩的下落,但瞒着你,你会如何?”
我轻笑了一下,“那你觉得你做的对吗?”
那边顿了一下。
我继续说,“之乐,你大了。有些事情不用哥哥教也知道对错,你觉得对的,不用再来问我。”
我说完,就听到之乐在那边失笑,“哥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感性冲动的哥了。以前你肯定会大声骂我。”
我也笑,“原来我以前是这样做事的?真是失败。”
之乐再沉默一阵,“哥。你信不信我这些年其实一直没有调查过雅浩的消息。”
我答的很干脆,“你说出来的我就相信啊。”
那边之乐笑了,“哥。我一直在想,如果在我不干涉阻止的情况下,上天让你遇到雅浩,那么我就自动退出,永远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之乐还是觉得哥会放弃之乐。”
之乐在那边愣了一下,然后苦笑,“哥,你太执着。有些东西,一定要放弃。有时世事就是这样无奈,拥有的东西本来就已经少,还要在极少的情况下作出抉择。”
我也笑。对。所谓抉择,都是在一种遗憾与两个人之间回旋。
“哥,我有时候在想,从小到大,我目光就只放在你身上,我只有你,我觉得你是我的唯一。我到底是不是因为觉得我在你心中不是最重要,所以心有不甘,还是我真的是像情侣那样爱你。哥,我曾经那么坚定过,但现在,一切都开始混乱起来。”
我没有回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沙哑伤感的声音让我痛心。
“哥,你爱我吗?”
“爱。”我再次干脆。
“雅浩曾经放弃一切证明他爱你,你呢?你要怎么证明你爱我不少于雅浩?”
我又笑,“真是陈腔滥调,你比了这么多年,还没比够?”
之乐无奈,“它是我心中的一根刺,我一直隐隐作痛。哥,其实不是我不想放弃,但我真的找不到放弃的理由。哥,或者你可以给我,放弃,还是坚持的理由。”
我感到之乐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我说,马上屏住气息听着。
“哥。雅浩好象很喜欢红酒。你知道那一家的红酒最好吗?”
“之乐…”我声音已经不稳。
“去吧。城西的红酒店。帮我买两瓶上好的红酒回来。”
电话挂断了。
我闭上眼睛,眼前出现雅浩闪亮得如同茶晶的双眸。
我飞车到城西的红酒店,抓住老板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雅浩的人在这里打工,老板觉得莫名其妙,立即就摇头了,“这店子开张到现在,一直都是我打理,没请过任何人。”
我疑惑。不可能,那之乐叫我来这里干什么?
老板见我不愿意走,又问,“先生,你到底是要买酒还是找人?”
我回过神来,“买酒。你给我随便包两瓶上好的红酒吧。”
我说的极度敷衍,老板一看我就知道并非爱酒之人,摇摇头就去包酒了。
我在等他包装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老板,上次定的那两瓶来了吗?”
磁性熟悉的嗓音剧烈地震动我的耳膜,我立即转过身来,猛然僵住了。
真是他。竟然真的是他!
我紧紧地看着他,仿佛要看出这些年来他身上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头发的改变。
高挑俊美。
他比以前,更让人移不开目光。
我木然地立在一角,目光紧随迈步而来的他。看着他的目光不经意向我瞥来,然后也是呆了。
世界仿佛就要在此刻停止转动。我们分别伫立在世界的对点,默然地相互对视。诧异,惊喜,愕然,千思万绪在彼此相望的眼中千回百转。
我们都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说出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