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差那么一步,为什么要放弃?
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或者我永远也不会明白。
就如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阿光要对我若即若离时好时坏,现在不明白为什么我千辛万苦冲过荆棘满途的森林,伤痕累累地抵达公主的城堡,但那已人去楼空。
“雅浩…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我不死心地问。
女孩回想。“他曾经想录一合录音带拜托我交给你,但最后不知怎的,他放弃了。”说着,女孩转身,指着远处的一间房间,“那是雅浩的房间,你可以进去看看。”
我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看去,道谢后就向前走。走了不远,女孩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之信。雅浩他要我跟你说,他很爱你。但如果可以,他希望你可以忘记他。”
我听了,转身看着女孩认真的脸容,然后笑了。毫不介意地笑。“鲁雅浩那人,简直就是混蛋!从认识他第一天到现在,他都是那么的混帐!”
女孩愕然过后,也笑了。“他当时说完这句话后,就说,你肯定会骂他混蛋。”
雅浩的房间里,其实已经没留下什么东西,但我还是一件不漏的把它们全搜刮回去。
我爱阿光十年,都还没有试过要睹物思人。现在爱上雅浩,竟然要来这么一招。
我在雅浩的房间里,搜出了一些影片,一些cd,一些画册,还有一合录音带。我把录音带放到录音机里播放,来来回回地听,只听到四个字。“之、信……之…信……”
还有一些仿似抑郁的呜咽声,还有大量流水声。
我一直重复地听着。从古巴里那片一望无际的金黄色向日葵花田,到现在四下无人的自家阳台。
我不停地,反复地听。
下完雨的夜晚,总是特别的清冷。我找来一包烟,靠它取暖。
我从古巴回来之后,就搬回旧屋住。不和之乐说话,不和之乐联系,不让之乐回来。
但他是一个比任何人都顽强的人,他昨天站在雨中一日一夜,乞求我的原谅。我在楼上冷眼看着,但在他昏过去之后,我又原谅他了。
我在想,他到底会做出什么,我才不会原谅他?
或者无论他做出什么,我都会原谅他。
不是我不了解他,我也了解他。
其实我知道他不快乐。
我知道他内心惶恐不安。我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他都不愿意去做。
或者他也自我厌恶,或者他也知道他在走我以前的路,或者他也想过放弃。
但我们都是如此执着顽固的人。非的要你死我伤,不然不罢休。
但之乐呢?
他又是否还了解现在的我,他又可知道,我已经与往昔不同。
我以前曾经对阿光说过,我一辈子也不会离开他,我一辈子也会保护他。
但最后,我伤害他的时候毫不留情。走的时候,他在我背后哀求哭喊,而我,就是那么固执狠心地向前走,一去不回头。
我们将各自在各自的圈子里辗转,各自在各自的命运里匍匐。
之乐,那我和你呢?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弟弟。
没错,无论你做错什么事,我都会原谅你。那么,是不是就代表我可以一直面对你,是不是就代表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我刚才说的,是不是就是真的?
还是我已经可以行云流水地说出一句违心的话?
此刻的我,到底谁还会了解?
此刻的我,点燃一根香烟。
孤独地看着夜空中的烟幕弥漫,孤独地站在阳台,孤独地抽着烟,孤独地听着那只有四个字的录音带。
孤独地看着黑夜中火红的霓虹灯,如何奋力地才能把黑压压的天空撑起来。
此刻的我,闭上眼睛,没有泪可以留下。
三天后,之乐的病好了。我收拾了一下,要他回大宅。他站在门口不动。
我回头看见,便问,“怎么了?”
之乐看了看我,吞吐着说,“哥。我们不要回去好不好?我们像以前一样,继续在这里生活。在这个家里没有其他人,就只有我和你。”
我看着此刻的之乐,看着他显出了前所未有的无助与惊惶。他知道他在竭力补救。
原来我们都是一样的,挣的时候毫不手软,过后总被不安摧残。
我叹气,走过去抱着他,手轻轻扫过他的脊背安抚他此刻过于脆弱的心灵。
“之乐乖,不要害怕。我们很快就可以像以前一样的了。”
我的声音非常轻柔,或者已经可以蛊惑人心。气氛就这样渐渐变的祥和,之乐很快就安下心来。他回抱着我,头枕在我的肩膀上,尽情地吸纳面前属于我的气味。
他把我抱得更紧,脸埋得更深,“哥。我们不要回去?”
我沉默一阵,还是摇头。“不行。那里有人照顾你,我比较放心。”
之乐征了一下,听出不妥,立即抬头问,“你要去哪里?”
我看着他,告诉他我最近的打算。“我想去找雅浩。”
之乐的身体明显地震了一下,他松开抱着我的双手,脚缓缓往后退两步。他低头,幽幽地说,“哥,你怎么还不死心。”
我笑,非常无奈。“我要是这么容易死心,就不是鲁之信。之乐,你听话,乖乖的等我回来。哥答应你,找到雅浩马上就回来。”
之乐抬头,“找不到呢?永远也不会回来?哥,我们都知道人海茫茫,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你这样一走,和把我抛弃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