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拖凳子一看,没地方了,瞅瞅,左边也是人,右边也是人。看后面,一个花白头发的男人背对着自己,坐在自己身后,好像还可以往前挪挪,他转身说:“大叔,你往前挪挪吧,我这儿没地方了。”小唐正扬脖灌啤酒,看着站在对面的莫言冲连誉说话,一口啤酒差点儿没喷出来。连誉正用筷子从一盘西芹花生米里夹住一粒花生米往嘴里送,根本没意识到莫言这一声“大叔”是对自己说的。
“大叔!”莫言拍拍连誉的肩膀,“麻烦你往前挪挪吧。”连誉那颗花生米还没送到嘴里,被莫言一拍肩膀,“啪”的掉了,转过头来看他。
头发前面染成棕色的,眉清目秀的,眼睛笑的眯成月牙儿,眼里闪着光,黑黑的瞳仁好像能映出自己的脸。
莫言吃惊的看着连誉,心想,这个大叔原来这么年轻,还……很帅。看连誉皱着眉头看自己,不好意思伸伸舌头,做个鬼脸,讪笑:“那个,嘿嘿,坐不下,你往前点儿。”连誉看着他心里有气,什么眼神啊,大叔,大叔的,看了他一眼,倒不好说什么,把凳子往前拖了拖。小唐和奇扬互相看了看,小唐咧咧嘴心想,小子,你还真敢搞笑,刚想站起来说说他,被连誉用眼神制止了。
莫言坐下,几个人七嘴八舌点了菜,吵吵闹闹的举着杯子干。莫言端着杯子,心里有种感觉忍了半天没忍下去,咚咚干了半杯啤酒,站起来,转身又拍拍连誉的肩膀,看连誉转头看他,嘻嘻笑说:“大叔,你的头发在哪儿染得?”(二、)
“大叔,你的头发在哪儿染得?”莫言笑嘻嘻的看着连誉问,无视连誉脸上有些扭曲的奇怪表情。
小唐“嚯”的站起来,心想,这小子还没完了,“喂,小子,想找事儿是不是?你哪只眼睛看我们老大像‘大叔’,啊!”冲莫言歪着嘴恐吓,齐扬见小唐站起来了,也跟着,看见小唐气势汹汹的,陈硕、宋飞鹏等人也都瞪着眼睛站起来,一时双方剑拔弩张气氛很紧张。
连誉慢慢站起来,就那么优雅的站着,站在嘈杂喧嚣的环境里,微笑着看着莫言。莫言抬眼注视着他,自己这几年吃得饱,睡得足,个子长到177公分了,不过比起眼前的大叔还是矮好多呀,咦,怎么大叔的金丝边眼镜没有镜片呢?真奇怪。
“那,小朋友,告诉你,我这个头发呢,就是这条街走到头,左拐,左拐,再左拐那家给染得了。”连誉伸出手冲前面指着,手指比划来,比划去,“清楚了吧?”连誉看着莫言的大眼睛跟着自己的手指转来转去,心里好笑。
“哦,谢谢大叔。”莫言笑,笑得没心没肺的那种。连誉看着他的眼睛弯成月牙儿,心想,这双眼睛还真是长得好。
两边人都坐下,小唐低声还想嘟囔两句,,连誉冲他说:“好了,别惹事,想吃,就坐下安安稳稳地吃,不想吃,就回去。”小唐看桌子上还有好多东西没尝,心里不舍气,奇扬在桌子底下踢他,他只好把话都咽到肚子里,大口喝酒,大口吃菜,却不忘冲莫言的背影恶狠狠的瞪两眼。
“后天,星期六早上踢球哈,都别看老五,他肯定去爬山。”宋飞鹏说。“踢什么呀!”李欣嚷,“就是上次踢球,我的脚脖子现在还疼,连舞也跳不了。喂,老五,”李欣冲莫言喊。莫言正吃拌黄瓜呢,应一声。“你星期天晚上替我跳舞的事儿可别忘了哈。”莫言含含糊糊地说:“还真让我去啊,我哪儿会啊!万一跳砸了怎么办?”
李欣拿起一团餐巾纸砸过来,“告诉你,我可是托了人情才可以让我们队在那儿跳舞得,人家老板说了大后天晚上验,行,就签一年合同,不行,就全完了。”
莫言想了想说:“那我就更不能去了,要不,你跟人家说说改天?”
李欣又扔过来一团纸:“去你的,你以为人家那么大老板,没事儿听你安排啊,说了就那一天,你别管,就把我教你那些高难度的动作上去一个一个的摆就行,他们几个在后面陪衬你。”
莫言苦着脸,陈硕拿胳膊肘拐他说:“你别装了,瞎谦虚什么,上次自己痒痒在人家练功房里跳,我们可都看见了,你那些动作,比老四强多了。”
莫言扁着嘴鼓着腮帮说:“没人瞎蹦跶是一回事儿,上台子跳给人看是另一回事。”
李欣左边看了右边看,不知道看什么,他女朋友奇怪问:“你找什么呢?”李欣大喊:“妈的,我找酒瓶子,拍平了这小子的脸。”
陈硕、宋飞鹏、赵龙几个人喊,我们帮你,把这个没良心的qín_shòu除了!莫言得意地笑:“怕你们,告诉你们哈,别逼我出绝招,来人,关门,放嫂子。”
哈哈……几个人笑得前仰后合,连誉听了也好笑,心想,这个年纪正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时候,心里叹口气,想想穆郎今年也该21岁了,应该像刚才那个调皮的男孩子一样快乐,却不知道你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情绪莫名的低落了,啤酒喝的就没什么味道了,一扎接一扎,脸上黯然神伤,奇扬碰碰小唐,小唐俯到奇扬耳朵边小声说:“喝吧,喝醉了还能多睡会儿。”
莫言回到家,已经深夜了,把屋子里的窗都打开,空气清新,窗外蝉鸣蛙叫,夜风清凉。家里没别人,自己洗完澡赤裸着出来,站在厅里擦头发,墙上挂的有五、六张照片都是这三年弟兄五个一起照的,在崂山、在海边、在球场……还有几张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