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过了很久,又可能只是片刻,曦夜终於接了云飞上去。崖顶很静,静得出奇。云飞突然奇怪,这时候,秦虞天不是应该在这里等著自己的吗?
刚提高警觉,两把剑突然无声无息的伸出,静静的指著她的心口,她静静的躺著,偷偷的运著内力准备蓄势而发,然而为什麽一点儿劲也使不上,一运气丹田里如针扎般痛苦!
她转头狠狠的盯著曦夜,是他!是他的血中有毒!想不到他竟然如此狠毒!他垂著头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她转回头来看著持剑的人,心里疯狂的担心著,秦虞天怎麽样了?他会不会有危险?
“哈哈哈,慕蓉大小姐,曦夜的鲜血味道可好啊?”从树後走出来的自然是那个全天下最该死的人──侯健!
慕蓉云飞笑著回答:“自然甜美得很,我恨不得再多饮一次呢!”
曦夜心中一酸,忍不住扭开头去。
“你全天下去找我,却不知道我一直都在你附近!你长得真像水月,可惜我的心已冰封多年,心中不再有任何人,即使是水月……先爱上水月的并不是慕蓉权,而是我!是他,抢走了水月,是他,害死了水月,他没有资格来责怪我!今日我不杀你,你迟早也要来杀我,既然如此,就怪不得我了!”
侯健望向曦夜:“快完成你的任务,别忘了,杀了她,你就可以获得自由了!”
曦夜的手颤抖著,始终拨不出剑,侯健继续不停的说著:“你以为她对你有情吗?她一直是骗你的,那天最後逼你们跳下山的人是她手下的人!她的武功非凡更在你之上,用得著你傻乎乎的去救她吗?她只是在试探你玩弄你而已!”
曦夜的眼前模糊了,自己在骗她,她亦在骗自己,这短短数日的情意原来只是一场欺骗的游戏吗?他的脑中一片混乱,侯健大喝一声:“曦夜,快动手!”
多年的师威早已在曦夜心中建立了无上的权威,他从来就没有违背过师命,“叮──”软剑在手,剑气如虹,已经直向慕蓉云飞刺去。
云飞的身子忽的贴著地面向後飘去,无比诡异的平移三尺才幽幽站直身子,原本紧贴著她身子的两把剑锋将她的裙裾划出两条长长的划痕。
“你!你的内劲?”侯健心中大骇。
“只不过是软筋散罢了,便想散去我的功力?”慕蓉云飞冷笑著,“你也太小看我慕蓉家了,别忘了慕蓉是用毒的世家,血一入口我便知中计,早已暗中服下解药,你这个老贼,还不拿命来!”
慕蓉云飞剑指在前,身子平飞而起,如箭般直夺侯健要害之处,那剑,快如闪电,不容躲避。
曦夜却忽然不顾一切的挡在他的身前,云飞眼中s出怒火,剑毫不犹豫的刺下。
她要杀了自己吗?第一次距离死亡如此之近的感觉让曦夜的心一下子抽紧起来,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旷野的风扬起了漫天的落叶,长剑刺穿了曦夜的左肩,将他牢牢钉在地上,肩胛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鲜血浸湿了身下的黄土,染血的黄土又弄脏了他无暇的脸庞。
无力的仰躺在血泊中,眩昏的痛楚中落入曦然的视线中的只有慕蓉云飞的脸,他仍是死死的望著云飞,云飞却不看他。
只这片刻的阻碍,侯健已退得远远的,手中的匕首横在秦虞天的颈上。
“虞天!”云飞关切的叫出了声。
“我没事,别管我!杀了这恶贼!”
侯健手一紧,已在秦虞天颈上划出一道血痕,血丝从刀口上滑落。
云飞心痛得大喝:“放开他!我今日放你走!”
“我要带曦夜走!”
“休想!这里不是你讨价还价的地方!”云飞怒不可竭,拨出将曦夜紧紧钉牢的长剑,瞬间反手刺死刚才用剑指著自己的两个杀手,又一剑将曦夜钉在地上!
“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快滚!否则我将你活活剐死为虞天报仇!”
侯健眼看大势已去,怕慕蓉云飞狂x大发拼个鱼死破,赶忙拉著秦虞天连退十几丈,才放开他隐失在丛林中。
云飞急步冲上抱起秦虞天:“虞天!他有没有折磨你?你有没有受伤?你有没有事!”
秦虞天躺在她的怀中,嘴角微微的扬起:“看见你这样担心,什麽都值了!”
云飞心疼的吻他苍白的嘴唇,命令闻声赶来的随从将曦夜带回庄押入地牢,抱起秦虞天奔回山庄。
秦虞天的身体很快恢复了,云飞却调养了一段时间才全愈,身体一好她便来到地牢,吩咐人带出曦夜。
云飞!他痴痴地看著眼前的人!潮气溢满了整个的眼眶,曦夜舍不得眨眼地贪婪注视著站在他面前的云飞,能再看到云飞!能死在她手上,他死也瞑目了!
云飞直视著曦夜的眼,他的身子憔悴得让人不忍看,然而他黑亮的眼仍然清澈,镇定如恒,没有一点的惧意,若能从他眼里看到惧意,他也就不是曦夜了!倔强高傲的人!
云飞闭了闭眼睛,想起夜凉如水的那晚,他们在山谷中,她怀抱著他的身子,轻轻地一遍遍抚过,曾经如此的让她怜惜。
可是曦夜!曦夜!为什麽你要骗我!你要毒我!你要杀我!从没见过比你更让人怜惜的男子,从来没有见过比你更能忍受的男子,你的悲凉和孤傲,居然让我都不忍心。
我给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可是你,还是要那般的选择!我恨你!我恨你对我的居然是假情假意,我恨你的心里竟然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