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芊骑着小骆驼再园子里转圈儿的工夫,韩熵戟把两个儿子以及孙子叫到跟前,命人取了弓箭来比箭法。长公主便带着两个儿媳妇去旁边的阁楼里去喝茶吃点心。
封氏不理会周氏的别扭,只管尽心服侍长公主。周氏满心都是儿子,自然是一副心不在焉,接茶的时候也不看,差点戳翻茶盏烫了手。
长公主看周氏这样子便忍不住冷笑,因问:“老大媳妇,你是怎么了?有话直说,不必压在心里。”
“长公主。”周氏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朝着长公主一福,说道:“我是担心钧儿,他……一个五岁多的孩子练习骑射……他,他连工都拿不稳呢,上次就弄伤了手指,好些天连字都写不成!求长公主跟侯爷商量一下,还是让他先读两年圣贤书,等长大一些再学这弓马骑射吧?”
长公主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收敛,换上了一副冷冰冰。
周氏见状不敢再说,只得撩起裙角跪了下去——不是她沉不住气,而是昨晚她夜不能寐辗转反侧想了一个晚上,别人不提了,单只说嫁入宁侯府的韩芮吧,韩芮自小跟着大长公主长大,受大长公主的教养,如今长大嫁人,哪里还把她的亲娘放在眼里?还有国公府的那几个爷们儿,他们哪一个会在乎丰夫人怎么想?
自然,丰家败落,丰夫人没了娘家做依靠才受尽冷眼,自己有娘家做后盾比她好好了很多,可谁愿意等将来老了,自己生的孩子却不跟自己亲呢?
周氏越想越觉得后怕,今日看儿子跟韩建示那么亲近,心里的这根刺便越发扎的深了,所以她下定决心不管怎么样,自己的儿子都要自己养。
对于她这般愚蠢的行为,封氏简直不忍心看,随便找了个借口躲了出去,并把屋里的仆妇丫鬟们也一并带走,留下这婆媳二人自在这里分说。
“你这是做什么?”长公主蹙起了蛾眉,冷笑道,“你怕钧儿吃苦受罪的心思我自然理解,本宫也是从你这个时候过来的,你有一个儿子,本宫有三个儿子,当娘的怎么疼儿子,怎么管儿子,怎么教养儿子,本宫自问可不比你差!你说呢?”
周氏忙辩驳道:“长公主英明睿智圣明贤德,儿媳蒲柳之质愚钝不堪怎敢相比?只是钧儿自幼体弱,可不敢跟家里的几位爷比……”
“你不用说了。钧儿是韩家的孩子,又是长房长孙,将来要肩负着韩家的家族重任。所以有关他的所有一切都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这点,你在当初嫁给建元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
“儿媳也可教导他……”
“很显然,侯爷和我对你的教导方式并不认同。而且——他是儿子,不是女儿。”
长公主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是个人都听明白了。
大云朝的贵族之家,没有谁家的儿子是养在内宅跟着母亲的,文臣之家也没有。
其实更多的人家都是婆婆教养孙子孙女儿媳妇管家理事,不过是因为长公主心里装的事情多,再加上又有韩芊,所以韩钧和韩锦出生之后她便没抱到自己跟前来教养。
周氏不是傻瓜,这会儿跪在地上也没什么话说了。
“你起来吧,孩子们都在外边呢。”长公主抬了抬手。
周氏自然也不能再跪下去,便缓缓地站了起来。
“来人,茶都冷了!”长公主朝着外边喊了一声。
“是。”门口有丫鬟赶紧的进来给长公主添茶。
随后封氏也带着人先后回来。屋子里又恢复了说笑声,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说笑间,守在窗口往外看的丫鬟笑道:“哎呀,小郡主从骆驼上下来了。”
封氏忙道:“叫人过去瞧瞧,看冷不冷,要不要添件衣裳?”
长公主笑道:“不用管她,她还没玩够呢。”
果然,韩芊下了骆驼便要求去滑雪,因为她还太小不敢给她自己玩,韩熵戟便找了一个护卫带着她去玩。周氏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却一下愣住了——韩钧被韩建示抱着送上了那只白骆驼?!
“三叔三叔!你扶住我!”韩钧坐在小骆驼上,慌张的攥着韩建示的手不放开。
韩建示笑道:“没事儿,你没看你小姑姑坐上面都稳稳的?你抱着那个驼峰就好了。它又不会跑。”
“好吧。”韩钧试探着放开韩建示的手又紧紧地趴在驼峰上。
“放松些!坐直了。”韩建示拍拍韩钧的后背。
韩钧趴了一会儿见小骆驼没动便听话的直起身子。
“这才像话嘛。”韩建示满意的点点头,吩咐驯养仆,“走吧,带着他夺多转两圈儿。”
“小叔叔,我也要上去!”韩锦从后面跑过来,拽着韩建示的衣襟说道。
韩建示弯腰把小侄女抱起来,笑道:“行,不过你要等哥哥回来,你们两个一起上去小骆驼会累的。”
“好吧。”韩锦看着哥哥被小骆驼驮着渐渐地走远,羡慕的不行不行的。
韩建示转身看看那边跟父亲一起比箭术的二哥,又看看怀里的小丫头,心想三爷我都成了专门伺候小崽子的老妈子了。
韩钧骑着小骆驼在园子里转了两圈儿过足了瘾回来,韩建示把韩锦送上骆驼,又找了两个可靠的人从两边照应着,自己则拎着韩钧去兑现诺言——射鸽子。
不得不说韩钧从小被他娘骄纵的不像话了,去个私塾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回回不想去了就说不舒服,周水便骄纵着他在家里玩闹,至于骑射什么的,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