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宁臻又睡了过去。
醒时已经入夜,她感觉到身后的床垫有点下陷,便转过身去。
“醒了?”
季清让靠在抱枕上,手里捧着《九歌》的第二册 ,黑金半框眼镜和这张脸意外地搭称。
盯着书脊上的两个正楷书写的‘宁臻’,她莫名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当年刚入文圈的自己,也曾满心期待着能够一本成神,甚至幻想家里的那个红木书架上会渐渐摆满她的小说。每一个字符,每一个标点,都是她亲自写下的。
这个曾经一度美梦幻灭,如今却近在咫尺,宁臻难免感得有点心酸。
察觉到她的鼻尖泛红,季清让还以为她又不舒服,遂焦急地放下书来问:“怎么了?”
宁臻不以为然地吸了吸鼻子:“没事。”
他不信,却也没有多言。
“季清让。”
“嗯?”
宁臻缩到他怀里去,脑袋靠在他的肩上,兀自喃喃:“如果我一事无成,安安分分地读完大学后就嫁人了,你会不会很看不起我?”
季清让迅速反问:“嫁给谁?”
她闷声:“没谁。”
除了你,还能是谁。
季清让不信,明显有些吃醋地拉下了脸,可却还是死憋着不继续问下去。
要不是她生病了,肯定得罚,直到她说出来为止。
他闹着小情绪,故意将手放平,不再搂着她。
宁臻也有感,翻了个白眼后,开始往另一侧的边缘挪。
小样儿。
男人勾起一抹坏笑,在她将要离开自己的掌控时,用力地将手收了回来。
她被重新卷回了怀里,紧贴着他的胸膛,耳边即是不停鼓动的心跳声。
季清让轻吻她的额头,小声道:“如果你愿意,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登记,三天后举行婚礼,地点你挑,出国也行。”
宁臻用脑袋顶了他的下巴,咬牙切齿道:“老娘不愿意。”
“我知道你不愿意。”
季清让忽地感到无力。十年了,他们什么都不是。
“季哥哥~”她在怀里蹭了几下,没由来地想撒娇。
他暗自叹息:“说。”
宁臻抬起头,眼睛湿漉漉地望着季清让:“我的烛光晚餐呢?”
“等着。”他正想掀被起身,却又被床上的人扯住了手。
季清让回头,一只柔软的手轻轻地捂住了他的嘴。
她跪在床上,长发微卷着铺在背后,隔着宽松的睡衣摩挲着细腰,隐约透出诱人的曲线。
“我感冒了,所以……”
宁臻凑过去,轻轻吻了下自己的手背。
两根停电备用的白蜡烛,一桌西式菜品,加上盘子和刀叉,就成了他们两人的烛光晚餐。
形式不重要,开心就好。
至少,宁臻挺开心的。
季清让还在厨房收拾,她则悄悄地跑到客厅打开了电脑。
现在这个钟点,估摸着片场应该差不多要下班了。
嘟嘟几声后,黑着画面现出人形并动了起来。
“宁老师。”一张糙汉的大脸出现,是导演区群。
她将声音调小,急忙问道:“今天拍得怎么样,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片场的灯光很亮,区群拿着手机又不稳,晃来晃去地在光与暗之间来回切换,只有声音倒还听得清楚。
区群像是在往哪里移动,说话的气息有些起伏不定:“一切都很顺利,你好好休息,等恢复了再回来看看。”
“那就好,进度呢?”
“他们表现得都很不错,今天还赶了一下,多拍了两场。”
电脑前的宁臻松了口气。
不论怎样都好,这部电影都是她最要紧的事,不亲自问问真的放心不下。
刚想问一下演员们的状况,前方一只大手直接把屏幕给按了下去。
季清让不悦:“你该回床上好好躺着休息。”
自知理亏,宁臻吐了吐舌头道:“我就慰问一下……”
“你才是需要被慰问的那个。”
宁臻耸肩。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没想那人竟直接走来,一把将她横抱起,转身大步朝楼梯口而去。
她挣扎:“季清让!”
“我想,还是得把门锁上才能安心。”
“你!”
季清让冷漠地瞥了她一眼:“我这是为你好。”
“你放我下来!”宁臻气急,越发用力地蹬着腿,试图想要从他怀里下来。
踏上阶梯的最后一格,他才把怀中人放下。
四目相对,却相顾无言。
空气凝固了好几秒,两人却不约而同地别过头去叹气。
她一心只为成功,而他只一心记挂着她。
每一次,都是季清让先服软:“等你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