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道:“月底,我们月底就结婚。”
在这样的关头,她没有刻意将时间提前。
顽强如季老爷子,指不定会因此而撑多一点。虽然这么做很自私,但宁臻还是不忍就看着他这么离开。
听了这话,季老爷子竟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至此,宁臻真的有些慌了。
他都还没看到孙子结婚。
之前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不还说想要看到重孙出世么?
已经说好的事,怎么可以反悔呢!
“囡囡。”
床上的人突然开口。
这是季老爷子第一次用这个称呼叫她,也几乎是一瞬间,宁臻顿时就憋不住了。
眼泪直勾勾地往下掉,根本刹不住车。
“你要小心身边的人,不管是谁。”
听出他话里有话,宁臻连忙接话道:“我会照顾好清让的。”
季老爷子颔首,也知道她懂自己的意思,遂道:“等我去了,季家就只剩两个人。等到你和清让结婚,也要学会顾及周全。”
两个人………
宁臻眯眼。没错,是两个人。
破解了老爷子的暗语,宁臻点头:“我明白。”
病房内的线索对交完。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板上的嗒嗒声传了过来,一步步靠近,十分急迫且咄咄逼人。
“死了没?”是一把十分尖锐的女声。
也是季老爷子交代予宁臻话里的‘第二个人’——余世盈。
不等回答,又立即语句连珠地逼问道:“遗嘱呢?可别说什么到现在还没立!”
季清让黑着一张脸,什么都不说。
他一直知道,这位爷爷所谓的‘续弦’,就是冲着季家的财产来的。
但老人家年纪大了,难免觉得孤苦伶仃,有个一个贴心的人在旁照顾着也好。所以季清让虽向来不待见余世盈,却也是尊重的。
这些年,钱也没少花,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非分之想,老爷子也尽力满足。
但很明显,余世盈要的不止这些。
“你也别和我装死。”余世盈冷笑,玩弄着自己刚刚做好的美甲,极其不屑地扫了季清让的脸一眼,“你一直都不待见我,如今也好,拿了我的那份钱,我就走人。以后你也不用看着我心烦,岂不更好。”
季清让强忍怒气,漠然道:“你真会只要你的那一份?”
不出所料,余世盈嗤笑出声,翻着白眼道:“当然不会。”
而这一切对话,病房内都听得一清二楚。
对此,不论是宁臻,还是季老爷子,都无能为力。
宁臻去季家的时候,余世盈很少出现。
即便出现,也是以一种十分优雅知性的状态,从来都不是现在听到的这样——跋扈,盛气凌人,乃至于自私自利。
可季老爷子却十分淡定坦然。
他用最后一点力气,抓住宁臻的手,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句道:“记住,记住!”
还有二分钟四十七秒就到达正午。
季氏一代家主,与世长辞。
——————
葬礼在季老爷子去世后的第三天举行。
那天的天气阴郁,一切都变得很无生气,而季清让尤甚。
宁臻知道他的沉默并非出于本意,他肯定有许多事情要问自己,老爷子去世之前说了什么,有没有什么话留给自己。
然而季清让一直没有问,只是看着宁臻,然后牵住了她的手。
没有松开。
一直拉着,一言不发。
葬礼的当天,宁臻以家属的名义出席。
她穿着黑色的长裙,长发盘起,身上没有其他任何装饰,只有一枚戒指。
没有钻石,没有花纹,很普通的银戒指。
但有特殊意义,这和季清让的那枚是一对,是季家的家传,据说是家祖留下的,直接已经有一个世纪的历史。
来吊唁的人围在棺材旁,有人献上鲜花,有人献上悼词。
而宁臻和季清让,则在一旁安静地伫立着,向每一个人鞠躬以示感谢。
余世盈,则全程没有出现。
昨天晚上在医院大闹一场后,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笑的是,今天参加吊唁的来宾,还有的人向季清让和宁臻说:“请向季夫人传达我的哀思。”
季夫人,就是余世盈。
对此,季清让漠然以待,而宁臻则礼貌地勾着嘴角颔首应好。
在葬礼的最后几分钟,余世盈终于出现了。
相对于宁臻的朴素,她的穿着意外地光鲜亮丽,脸上也没有悲伤的神色,甚至连压抑欢喜的态度都没有。
所有人都感到诧异,唯有宁臻和季清让显得淡定。
还留在葬礼上的人自行走去向余世盈表示哀伤。
可后者却噙着笑,接受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