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辨她话里的真假。他思忖了片刻,转头离去。叶翎听到远处他命人搜索整个安平县的声音。
她转身将还没用完的早膳一并吃光,便在屋子里盘腿调息。她必须尽快从这里出去。一次中招已经很丢面子了,这要是接二连三地遭人算计,薄尽斯知道了,怕是会以为她是个傻子。
抱着这样的信念,叶翎锻炼着自己的左手。一有空闲便四下敲击那栅栏,想要看看有什么可以突破的地方。
孟天过了两日才来,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他没有找到碧莲。叶翎知道碧莲的重要性,她若是回到长安告诉了赵煦和,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乱子。早知道她那一日就该痛下杀手的。
“既然人找不到,你困着我也没有用。”
孟天叹了口气:“我本想救她一命,奈何......”他摇了摇头,上前来,“不过王妃安心在此处住着,长安城是非之地。如今也是风雨飘摇,还是这安平县安全一些。”
“风雨飘摇?”叶翎蹙眉望着他。
“有人弹劾前任首辅叶弘铭,说他在任期间中饱私囊,陷害忠良。”
中饱私囊一事,着实是冤枉。叶翎知道她爹恋栈权位,却从来不曾在这方面贪图什么。真要是贪,她二叔贪的才叫多。至于陷害忠良么,那倒是陷害了不少,也不知道指的是哪一个?
“陷害什么忠良?”
“据说是有个名册,被陷害的不计其数。轻则流放,重则满门抄斩。如今案件交给了大理寺审理。现任大理寺卿避嫌,故而七殿下领皇命监督此事。”
“既是我家中出了事,你更应该放了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将我留在此处做什么?”
“保护王妃。”
“萍水相逢,你又有什么立场来保护我?”
“因为王爷。”
孟天走得离叶翎稍稍近了一些:“我孟天能有今天,都是因为王爷。所以保护你,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你和王爷是什么关系?”
孟天摇了摇头:“你既不肯接手王爷的大业,那么便不需要知道的太多。只是出了这个门,只怕要追杀你的人会有很多。留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叶翎忽然觉得,她似乎从不曾真正认识容亲王。印象里那个玩世不恭的王爷,背后竟然隐藏了如此多的秘密。
那么当初他接近她又是为了什么?
她想不通。事态也由不得她多想了,长安城里出了事,一定是新任首辅捣的鬼。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这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叶家头上,也不怕引火烧身。
孟天好言劝慰了她几句,便命人送来了晚膳。虽然孟天有心,给她准备的晚膳还算不错,可是叶翎却食不知味。
她飞快一扫而空,正要继续疗伤,刚一起身,就觉得眼前一阵晕眩。叶翎双腿一软扑倒在地,临晕过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完了,薄尽斯一定会觉得她就是个傻子。
这一晕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待她渐渐恢复知觉时,能感觉到自己被捆绑了手脚困在一个密闭的地方。呼吸不成问题,但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受到车辙在移动。
叶翎用力想要睁开绳索,手脚却使不上力气。看来那mí_yào的效力还没消散。
她心头火气,这一个两个的都要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当她没脾气!她以前不跟别人生气是因为,谁招惹了她,她必定让对方当场去世。
可接二连三遭到算计,却一个都没有收拾,让她心情十分不痛快。
忽然,马车颠簸了一下。叶翎的头跟一旁的木头撞了撞,她摸索着感受到了一下,自己应该是被装在了一个木箱子里。
外头传来了呼喝上:“都给洒家让开!”
叶翎心下一震,这是胡魁的声音!于是叶翎对着箱子一阵拳打脚踢,可是半晌也没听到动静。马车又驶动了起来。
看来胡魁是没有发现自己。叶翎的心沉了沉,只得另外想办法。
但马车行了一会儿,又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了碰碰碰几声钝响,片刻之后,一阵光亮照了进来。
叶翎抬起头,正对上了薄尽斯漆黑的眼眸。她一时间惊愕地合不拢嘴,定定地望着他。
薄尽斯的目光落在她的右胳膊上,眉头皱了皱:“右胳膊又伤了?”
叶翎老脸一红,这般狼狈的模样终究是被最不想他看到的人看到了。他俯身将她抱了出来。
“你怎么会在此处?”
“当然是去寻你。”薄尽斯双眸微沉,“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又弄伤了自己。”
“我......我......”叶翎一时间找不出话反驳,丧眉搭眼地缩在薄尽斯的怀中。她长这么大都没有今天这般丢脸。都怪那个孟天,说什么是容亲王的人,还给她下药。
薄尽斯抱着她一路走向了路边的马车,她这才注意到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不少佃农模样的人。看来孟天跟吴起这群人也是一伙的。
而她被装在了一口箱子里,周围都是粮袋,不知道要将她送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