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兰颊红似火,愣愣仰望他翕动著不知说些什麽的嘴唇,脑袋忽从一片空白转回现实。
“你……你混帐!”玉手高扬,她送了他一记火辣锅贴,旋即奔进後门,头也不回。
混帐?!韩翎愣了愣,抚著一边脸颊,皱眉自问:“是怎麽?我吻得不好吗?”
小巷子更深处的黑暗,忽传来一道娇俏女音,促狭调侃。
“嘻嘻嘻……您是吓坏人家姑娘了,爷。”
韩翎侧眼瞟向某处,“偷窥是很失礼的,环。尤其你偷窥的还是自家主子,敢情想挨罚吗?”
被称为‘环’的俏姑娘,身作长袍马褂男装打扮,手捧一套华贵衣物,轻巧现身。
“哎哎,小的会跟在一旁,可是为了克尽职守唷!爷您也早该发现我跟著了,对不?我看您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才不出面打扰;方才那一幕,也是您自愿表演给我养眼的,怎能怪我?”
“养眼?”韩翎瞅了她一眼。这像个女儿家的论调吗?
简环顾盼四下一周,果决地替主子拿了主出息,“这小巷暗,人也少,您乾脆就在这儿把外衣换了呗!反正您今晚同段文毓少爷的饭局就安排在花艳楼,只消换好衣裳再绕到大门去便成了。”
“也好,就这麽办。”他确实不想多花时间回客栈更衣,生怕不过来回往返一趟,佳人便会化为轻烟消失。
想得到她的念头,强烈得容不得半点耽搁。
快速换上一袭纯丝长袍、缀绣金线纹彩背心,再外罩缎面长衫後,男子的气质骤然迥异於先前,摇身一变,俨然是一干练的富商巨贾
“嗯!总算才像个爷的样子。”简环满意地帮主子整平衣面,﹁行啦!段少爷这会儿该在花艳楼大厅恭候大驾了。”
主仆二人从容步出暗巷,融入了川流的人群。著华服的男子身形英伟,风采殊贵,鹤立鸡群的浊世无俦,让每个路人都忍不住多回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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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兰一路疾奔过花园、迥廊,气喘吁吁,才终於在自己的房前停下,体内怦怦狂擂的心跳和奔腾的血液却未见休止,使她在这凉爽的三月傍晚感到异常燥热。
纤指拂过头一遭被人尝吻的嫩唇,她脸儿烧烫得都快冒烟了!心头有点恼,因为他唐突无礼的举措;又有点她不懂的、莫名的……甜意。
就连她自个儿都想不通,那明明是轻薄之举,但她却一点也不嫌恶;刚刚不小心送上的那一巴掌,是因为她吓著了。
嘴唇相贴的热度还在她的樱瓣上持续加温,感觉如此清晰。他的唇,是出乎出息料的绵软,立见令她有再尝一次的念头……
不!她怎麽会对一个男人有了非分的妄想?是不是因为在这充满暧昧qíng_sè的勾栏院太久,她已经被放荡的气息所沾染,变得随便了?
“冰兰!”一声天外飞来的拔尖高呼,赫把冰兰震出陶醉梦境。转头乍见徐娘半老的鸨娘扭腰摆臀走过来,“冰兰哪!你可总算回来了。一整天都不见影,是上哪儿野去了?”
“我只是去了趟衚衕……”
“行了、行了。今夭是个大日子,咱们大老板马上要到花艳楼来视察,所有人都得打扮好,上前厅迎接。瞧,大夥儿都忙和著呢!你傻在这儿偷什麽闲?还不快进屋梳洗去!”
“是,我这就去。“冰兰略略环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