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了,见问着自己,不得不答道:“大*奶,你不知道,我这头上是轻松惯了的,一点重量受不得,稍一点点饰物上头,就重得受不得了。哪里比得大*奶,那沉甸甸的凤钗端端坐于头面,竟能稳稳不移丝毫,半点不损奶奶体面,心里只是佩服,到底一品诰命夫人,不是人人能争得上的。”
这话说到宁娥心里,甚是解气。可不是说?那里就有一位海棠色娇滴滴娘子,坐下后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偏就是心里不服气呢
当下宁娥也不让书桐动手了,又将那花拿回手里来,嘴里只是嗔子规道:“我就偏偏不信,戴朵花带能把你压趴下了?来,过来,我就亲手给你插上,看你还敢不敢不戴”
子规自是依从,便走至宁娥面前,轻轻低下头去,眼光过处,正见书桐冷面。
宁娥玉手轻推,花入云鬓,宁娥边动手边道:“这花原叫绿香球,初绽口时只是浅绿色,待开放时就成了粉色了,不过现在正好,碧玉一样的色泽,正合你戴。”
子规抬起头来,微微笑道:“大*奶如何?想是丑不堪视了。”
宁娥抿嘴而笑,将她推到中间,只问少岚道:“岚哥儿这看着,觉得如何?”
不待宁娥开口就问,少岚已是看呆了,看那丫头低眉顺,最是绿艳闲且静,清冷一枝出凡尘。到了这会儿,他的心里是真有些挂住这丫头了。
乾娘冷眼看着,忽然不合时宜地咯咯笑出声来,口中直道:“大*奶这是什么意思?想是要把这丫头推给岚哥儿了?朱槿,这下你可有饥荒打了”原来乾娘听了子规刚才的话,心里憋气,说出话来,就跟子规绊腿子下套。
朱槿尚未接话,其筝先不满地开口道:“二嫂又来这玩笑开得够了,别再提这事了我上回已经说过了,岚哥儿只是少人伺候,不过是跟大嫂借个人罢了,二嫂子只顾嘴上说得痛快了,若叫祁老爷知道了,不说是玩笑,倒说我们这里带着岚哥儿,不教他好处,倒挑唆着他学坏了”
乾娘哼了一声,正要再说,其筝不理会她,掉脸对宁娥道:“大*奶这里说话,还该外头去看看,一会儿贺喜的人就该都到了,也不知道花厅里准备得怎么样了?”
宁娥点头笑道:“我是忙不过来了,幸好这里有你在,倒还能帮上我许多。大妹妹,你也别托懒,好歹要帮我招呼周全才是。”
二人一来一去,话里只当乾娘是个死的,不存在一般,那乾娘本就一肚子窝火,这时更要发泄出来,当下站起身来,口中狠道:“这里横竖没我什么事,我又何必在这里打眼地惹人嫌?罢了,我今儿头疼,不出去待客了,若有人问,只说我躺下了,只怕就要死了呢”说完一甩手中罗帕,转身就向外走去。
宁娥与其筝对视一眼,心里皆忽然冒出一种不好的感觉来,何为一语成谶?有时候,冷不妨自己说出来的话,自己原是不觉得的,可是倒叫别人看出苗头来,也是身在此山中的缘故吧。
其兰不满地看着乾娘向外走去,悄悄对其筝道:“大姐姐你看看二嫂子,这成何体统?也就是大嫂子好性儿,若换了我,必要跟她好好计较计较”
其筝只是好笑:“若真换了是你,如何好好计较?敢是冲上去拉住她,就打她一顿么?”
其兰愣住了,其筝爱怜地拍拍她,口中劝道:“算了,各人运数,又何必强求?她心里只是不愿,硬留她下来,只是冷言冷语,反倒叫人看了不痛快,不如叫她去了,咱们这里倒松快许多。”其兰听后,点了点头,到底还是不甘心,又鄙夷地向乾娘背影送一对白眼,方才罢了。
第八章 开帘见友下阶拜
第八章 开帘见友下阶拜
却说乾娘因受不住宁娥之喜,赌气自回荐红院去,子规见满座人中,竟无一人出言相劝挽回,再加上与苏云东分析出张家定是将颓之势,知道乾娘在这安家园子里,只怕不会再有好日子过了。可惜的是,她本人并不自知,还一昧以惯常态度,高傲而不甘俯首做低,亦不懂拉拢成派,这样下去,除了被剿作困,还能有何下场?蠢矣,悲哉只是时候未到罢了,子规冷冷在心里想,等机会来了,张乾娘, 你就陪着你爹,先下去给我家人陪葬吧
这里宁娥便叫吴申家的跟着其筝,先去外间花厅打点。其筝遂对少岚道:“岚哥儿,你这里坐着也无事,不如跟我前头去吧。”
少岚推说腿疼,就不去了,却对朱槿道:“好姐姐,你跟齐妈妈,去花厅给嫂子帮把手吧,她只一个韵波跟着,前头人多事杂的,只怕是忙不过来,你们去看着点也好。”
朱槿知其弄鬼,心里有苦说不出,当着其筝的面,又不能说我不想去,只得看看其筝怎么说。
其筝自谓这不过是小事,有何不可?再者她满心亦疼少岚,觉得他愿意跟子规多玩一会儿,也无不可,看子规模样,倒不是那种不知理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