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自然还得机会。
子规匆匆赶到大厨房里,进门正见杜鹃在外间剥枣皮,预备明日早起的香糖红玉糕,见是子规来了,乐得就从地上蹦起来,口中叫道:“子规姐姐,你来了”
子规含笑上前,拉住她的手道:“你这丫头,声音倒亮,敢是晚上吃扬嗓子的药了?”
小螺子由里间一伸头,也笑了:“杜鹃,还是你这姐姐好,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来看你,哎子规,你带什么好东西过来没有?听说今儿花厅上可是一场好闹,我晚上去给二奶奶那边送饭,见那帘子盖得严丝合缝的,二奶奶和二爷倒像是在里头守亲呢”
宋妈妈后头上来就是一巴掌,打得小螺子一缩头,嘴里还骂道:“你这不知好歹的蹄子那荐红院里好容易安生一会儿,你就说是守亲,那要再闹起来呢?我就去回老爷,都是你这蹄子背后咒得,偏是看不得人好呢”
子规拉着杜鹃笑着问道:“宋妈妈好?这里忙呢?”
宋妈妈也笑道:“你怎么来了?这会子大*奶该歇下了吧?难不成还有什么吩咐?又或是想起什么爱吃的来,明儿早起要用?”
小螺子摸摸头,撇嘴道:“宋妈妈你这偏心的,从来不见你对我这般好声好气说话,看子规一来,你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直比那芩姑娘赏的茉莉白玉膏抹着还好使”
宋妈妈也不理她,只对子规笑道:“别听她乱诌,哪里来的什么膏?我这老脸,什么膏也不中用了”
子规这便问道:“妈妈,还有什么吃的没有?才晚饭我也没好生吃,若有什么,我就捎点回去,对了,书桐姐姐说,要一碗羊肉细料馉饳儿。”
宋妈妈忙道:“有,有,小螺子,快去通火,下一碗细料馉饳儿来,子规你来这边坐,杜鹃,你去取些蜜炼糖荔枝,那整齐的烧鸭子肉拣一碟子过来,豆芽菜拌海蛰也有,糟的腿肉也有,还有新鲜的荸荠糕,子规你用不用?”
子规口中不迭声地应道:“够了够了,我不过要点子点点饥罢了,哪里就用上酒席了?那豆芽菜拌海蛰算什么?我是急下去了一杯,赶着它来过酒么?”
宋妈妈笑呵呵道:“我见你是贵人难得踏上咱们这贱地一趟,不得整桌酒席来待你?”
子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妈妈,你就饶了我吧?一会儿脸喝红了,怎么见人呢?”
小螺子里间大声回道:“这有什么?左右院里也没了人,大*奶都睡了,书桐在那里头,绮墨在姿姨娘那边,萼儿令儿也早就。。。”
提起令儿,一众人都沉默下来,小螺子站在灶头前吐了吐舌头,知道是自己说错了,想了想,只得再开口道:“子规,是我嘴快,你别放在心上。”
子规说不出话来接,杜鹃忙着将宋妈妈说的菜肴都一一端了上来,宋妈妈也作不知,只快嘴道:“子规,快快,才不是说饿了?怎么?这会子看这些,口水要流出来了吧?”
子规默默坐了下来,拣了块糕放进嘴里,宋妈妈这便劝道:“不是我说,那令儿也有些着三不倒二的,这才让二奶奶算计下了手,若自己横竖不依,又怎么样呢?这会子后悔,哪里中用?园子里赶出去的人多了,也不见得都没了活路。”
子规听见,心里到底还是不舒服,便挣了一句道:“也不是这么说,妈妈,令儿说她若不依,二奶奶便要着人算计她家里人,她不过一个小丫头子,才多点大?听见这话,有个不怕的?兄弟罢了,爹娘到底是亲的。”
宋妈妈听了这话,一时也难受过来,半晌叹了口气道:“奴才有什么法子?生死还不是主子一句话?也怪她命不好,谁让她那晚上寻去开门呢?”
子规一听这话,正如一把利剑刺进心里,那嘴里正嚼着的糕立时就成了黄连根,吐不出,咽不下。
杜鹃见子规脸色大不好,赶紧从那里间高汤罐子里勺了一碗鸡汤出来,忍着烫,热气腾腾地就端到子规面前:“姐姐快喝了它我娘在时就说,什么好药也比不上一碗热鸡汤,姐姐脸色这么差,知道是心里难过了,我也说不出什么好的来安慰姐姐,就知道这鸡汤是又补身又补气的,姐姐就快喝了吧”
宋妈妈也道:“是啊子规,你也别多想了,你才去哪儿多少时候?若去一个你就难过成这样,哪里受得过来?到底令儿跟你不过几个月,你看杜鹃,人是真当你姐姐的,这会子眼圈都红了,你只当疼疼她,就把这汤喝了吧。”
子规看看身边杜鹃,当真是有些红起眼来,心里软下来,口中微微笑道:“这是怎么了?眼皮子熬红了?明儿也不用海棠果了,直接就将你上了桌吧”
杜鹃见子规还能说笑,知已无事,转身过就有些撒娇道:“姐姐又来取笑,我是好心,姐姐也笑”
子规拍拍她的肩膀,也不多话,一口气便将那碗鸡汤喝干,放下碗来就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