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兰有意大声道:“你哪里知道,我想起一句俗语来,叫作死性难改,原来竟是真的,看来野语村言中,也有大智慧在。”
芩如与宁娥后面听得清清楚楚,却都只埋着头,不肯接话。
说话间,到了后面苏姨娘屋里,只见小小二间退步,俱是灯火通明的,里面人影晃动,说话声不断。
宜青上前一步,先叫了一声:“苏姨娘在屋里吗?”
正说话着的声音突然被打断,接着小丫头灵子打起帘子出来一瞧,脸上笑出朵花来:“姨娘快出来,大*奶,二小姐,芩姑娘来了”
苏姨娘急步赶出来,手拎着裙尾,门槛处绊了一下,差点跌倒,幸好子规眼明手快,一把扶住。
苏姨娘来不及站稳,忙忙就开口道:“今儿是怎么了?哪里来的东风?把这么些贵人吹到我这不见天日的小屋来了?”
宁娥上前,拉住她的手道:“快别这样,知道伍儿不好,我们都来看看,快快,领我们进去。”
苏姨娘边走边忍不住抱怨道:“大*奶,您自己瞧瞧,伍儿病了这几天,脸都小了大半圈去,我早说该请小儿科太医来细瞧瞧,若从头医起,怕不早就好了,也不得遭这么大的罪,硬是发了三天的烧,也不得治。”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又看见小人儿床上躺着昏睡,更是心痛难耐,只用手中帕子捂住嘴,呜咽不止。
宁娥与芩如听说,赶紧上前,子规与绿荇忙将地下的灯移了过来,好叫二人看得清楚些。
宁娥灯光下细看,见伍儿小脸尖尖,果然瘦了不少,只是脸色倒还好,呼吸也平稳,眼见睡得正香,又以手拭额,并不发热,遂放下心来,又对芩如道:“确是遭了罪,却也还好,我才瞧着,倒是好些了。”
芩如点头,回道:“睡得倒沉,只是瘦了些。”
苏姨娘边让座边道:“好奶奶,好姑娘,可不是瘦了,又吃不下东西去,我费尽心力,亲手做出来的,他都只肯用小嘴抿上一丝半点,也不往肚里咽,嚼了一会,到底还是吐出来了,这可不愁坏人了”
其兰坐了下来,也开口安慰苏姨娘道:“姨娘也别太挂心了,小孩子总有个七灾八祸的,过了就好了。我小时不也是这样过来?只是我娘走得早,倒叫太太费了不少事。”
苏姨娘心想,你一个毛丫头,哪里知道作母亲的心?只是这话不好出口,面上只得诺诺。
芩如看了一回,也坐了下来,便道:“其兰这话有些孩子气,却也是对的,我看伍儿险情过去了,明儿起来,怕就要好了。”
苏姨娘忙回道:“盼芩姑娘说准了就好了。今儿早起太医来看过了,也是这样说,若论起来,今天白日精神倒还好,只是吃不下东西,见了水也只是呷着几口,那嘴唇都翘起皮来了。我想着,这几日又烧又病的,现在若又不能吃下去些,怕不把我孩儿熬干了?”话到这里,又开始哽咽起来。
宁娥这才坐下,也劝道:“病中哪有胃口?小孩子是这样的,一日病下去,就显了瘦,若一日好了,长回来也快,姨娘快别如此,只管宽心就是,伍儿是有福的,老爷庇护着呢。芩姑娘才说得是,我见伍儿倒好了不少,也许真的明儿早起就全好了,也不一定,姨娘若这样焦心,伍儿好了,自己就该倒了。”
苏姨娘用帕子捂住脸,勉强点头道:“只盼如各位说得,就好了。若再不好,我。。。。”
宁娥忙对灵子道:“你这丫头怎么这样?还不快扶姨娘坐下来,只管一边傻站着做什么?”
苏姨娘慢慢坐下,又道:“大*奶也别怪她,她跟着我也难为,都熬了好几个通宵了。”
子规见灵子果然眼圈乌黑,便对宁娥道:“大*奶,我看灵子也累瘦了好些,上回在园子里碰见,还是圆呼呼地一张脸呢,这会子见了,倒成了个锥子了。”
宁娥听说,便抬头看了看,叹息道:“姨娘这屋里,到底还该添个人才是,一个灵子哪里够使唤的,伍儿小孩子,本来事多,几个粗使丫头外头还行,屋里的事如何能来得?”
灵子见这话暖心,一时眼圈也红了,当着众人,不好发作,只得将脸偏过去,暗中拭泪。
苏姨娘一听,话匣子立刻张开,心中怨气,如泄洪一般涌出:“我的奶奶,慢说添个丫头,我就轻轻提了一句,灵子一个人,怕是累不过来,人的手指就差点戳到我脸上来了,口中说着,你是什么身份?一个丫头还不够你使唤?有本事,找二爷要人去大*奶你说说看,她这么横,我哪里还敢再多吐一个字?还嫌不够碍人眼吗?没别的说,我只跟灵子慢慢熬吧,多早晚都不行了,就算遂了她的心意了”
其兰一下子怒上心来,嘴里便冲出话来:“伍儿难道不是她的孩儿,不是安家的血脉?她竟如此怠慢,明儿我就回老爷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