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说着又对子规笑笑:“原来是你?我才猛的一看,竟不知是那位姐姐呢。”
子规见她面上全无惊讶之情,便知其早知消息,看来,二小姐住得虽远,心神还是俱在园子中央的,且流言似水,果真是无孔不入。
宜青从屋里打起帘子来,原来其兰秉性脆弱,暑天亦不用竹帘,只用秋香地花果纹夹缬绸,单单挂上,宁娥携着子规,进屋去了。
其兰早已从桌边站起,笑意盈盈地看着二人,身穿月白缎绣蝶鸟纱衫子,羽蓝色金挑线纱裙,窈窈窕窕地,花枝般矗立。
宁娥定下脚来,先不开口,只管细闻,原来屋内氤氲满室,隐馥微涟,只觉有香,却辩不出究竟是何种物件。
宜青移过一个橘红地缂丝兰花纹椅垫,子规遂扶宁娥坐下,宁娥这才开口道:“这味道,有花的清香,亦有茶叶清涩气,花香淡雅,于清中见雅,却也有些清苦气,嗯,我猜,该是蕙兰莲花茶吧?”
其兰笑着转身,从桌上端起个梅子青芭蕉纹壶,又移过一个斗彩灵云纹杯,小小斟了一杯,送至宁娥面前,宁娥接过来,先细品一口,点了点头,遂慢慢饮尽。
子规见了,笑对宜青道:“二小姐原来有这好本事,我竟第一次见到。”
宜青尚未开口,宁娥先道:“你不知道,二小姐最善治花茶,园子里但有花开,陆妈妈都会捡那半含苞者摘下,送到这里来,因此二小姐这里虽不种花,却也整日异香不断的。”
其兰也笑:“半含苞者,香气最全,且木樨,茉莉,玫瑰宝相,蕙兰清莲,栀子木香,白梅红梅,皆可作茶。说起来,也是物尽其用,不白费了那花的意思,再者,整日闷在这屋里做什么呢?我又不爱串门子,也不似大嫂子,爱看个书,写个字什么的,我不过是个懒俗之人,也就做点手脚工夫,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宁娥倾着身子,哎哟一声道:“我的小姐,这事还俗?当是雅中之大雅呢整日与花茶清泉作伴,院内又清幽静人,连我这个整日俗务缠身之人进来,都觉了神清气爽呢”
子规听着二人口不对心的话,又看二人脸上勉勉强强牵起的嘴角,心中鄙夷好笑,不过是打发时间,哪里说得上俗,又哪里能称之为雅?都是逼不得已,于那开不得口的劳什子中,寻些乐趣,作个蒙眼布罢了。
第六十章 流水无情草自春
第六十章 流水无情草自春(二更求首订)
却说宁娥在提瑶院里,正与其兰闲话,其兰早起刚拿出新制得的蕙兰莲花,请宁娥细品,二人嘴上说笑,心里却都是无奈,只得于这细碎琐屑间寻找乐趣,方求得片刻安宁。
其兰将手中斗彩灵云纹杯放下,有意无意地看着宁娥问道:“听说,封家来人了?嫂子知道吗?”
宁娥平静地回望她道:“哦,我才去元平院找芩姑娘说话,已经知道了,不过还是为了他家老四的事来求老爷,只是,老爷也无能为力。”
其兰讶异:“咱家老爷也不能?看来封家真是时运不济。”
宁娥淡淡笑了笑,又道:“咱们别说那些了,子规,才你说,那个看荷花的好地方,叫什么名儿的?”
子规忙回道:“回大*奶,叫碧琼湖。”
宁娥点头,其兰好奇问道:“碧琼湖?是什么地方?看荷花的?”
子规忙笑着回道:“二小姐,碧琼湖是县东头一片藕田,满种了荷花,我未进府里时,爹爹带我去过几回,到盛放时节,就离得老远也能闻见那清香,走近去看,真真是言语形容不出的美景。”
宁娥也笑道:“兰丫头你听听,光从这丫头嘴里说出来,就够馋人了,眼看就到了荷花盛景时,不如咱们也去亲眼见见,也不枉费这丫头这一番好赞,可好?”
其兰还没开口,宜青先乐了:“那真敢情好,咱们这些日子可闷坏了,除了伺候这些花啊茶的,就不见有别的事做,大*奶既有这个主意,就快快行了吧再等下去,天怕就凉了,荷花也要败了。”
宁娥扑哧一声笑,子规便也笑回道:“宜青姐姐当真是性急的,才我也是这样说,大*奶就说我性子糙,看来跟姐姐倒脾气相投呢”
其兰嗔道:“可不是,听见一声出去逛去,就乐得嘴快言轻起来了,真要去了,还不知要现出什么眼来呢”
宜青不好意思,只得轻推了子规一把道:“你这丫头,谁跟你对脾气了?说出来也不害臊。”
众人一笑,宁娥开口替其解围:“宜青说得也是,这些日子闷坏了,好容易家里摆酒,也不得轻松玩乐,罢了,倒是咱们娘们几个自己出去,怕还得些乐子,也不用急,这天才刚初暑,老爷这阵子心情也不大好,待过了这几天,我找个机会说去,只怕芩姑娘也要去。”
其兰脸上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