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内值得判定的事情屈指可数,再根据“别人动嘴没用,只有你们才行”,以及“重要的事情”等等暗示,傻瓜也能猜出只有一件事符合条件:正军和新军的比赛!
众长老都盯着投影,虽然表面依旧平静,但人心所向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镜头里的杨春受了责骂自然不爽,只见他委屈望着杨顶天,嘟囔道:“我哪知道你在说重要的事情。”
竟然顶嘴!杨顶天正要发作,忽见一只手搭在了杨春肩上——当然是杨不凡。只听杨不凡笑呵呵道:“别耍小性子了,认真聆听岳父大人的训诫。”
杨春也是怕极了杨不凡,立刻闭口不言。杨顶天点点头,继续道:“总之,那件事你俩要偏向我。”
杨春又忍不住了,嘟囔道:“这还用说,我们当然会判你赢。”
杨顶天面露怒色,正要训斥杨春,却听杨不凡道:“我猜,岳父的意思是这样的——赢当然要赢,但要赢得慷慨激昂,让别人心服口服,还要适当夸夸对手,让别人感觉公正不阿。”
“就是这个意思!”杨顶天眉头一展,显然对杨不凡的理解能力相当满意。
杨春满脸困惑道:“应该怎么说才能显得慷慨激昂?”
杨顶天摇摇头,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稿纸递给杨春,道:“这是你的台词,在这里默记,记熟之前哪儿也别去,记熟了立刻烧掉,就在这里烧。”——嘱咐得如此细致,可见他对杨春是有多不放心。
杨春弱弱道:“怎么只有我的台词?姐夫的台词是啥……”
“他用不着!”杨顶天眉头一皱,几乎懒得理这个儿子。——都说女婿能顶半个儿,但在杨顶天眼里,女婿显然能顶两个儿。可惜的是,他不知道这两个儿子很快就会背叛他……
杨不凡就是不凡,他知道此时应该化解尴尬气氛,因此连忙对杨春道:“台词谁都能编,但我肯定不如岳父编得好,拿来咱俩共同学习一下。”说着,他自然取过杨春手里的稿纸。
紧接着,屏幕上就出现了一张纸和几段文字,上面赫然是杨春刚才在会议大厅做判定时说过的话,几乎一字不差!
果然慷慨激昂,果然公正不阿!长老们再也忍不住了,当场爆发哄堂大笑。
…………
…………
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杨顶天的确控制了两名执剑人,而且影响了他们的判定结果。
控制执剑人并不稀奇,每位长老都知道杨顶天会这么做。但此事只能私下进行,如果把这件事摆在台面上,那就真正是麻烦大了——这叫滥用家主权力、裙带利益交换、干扰家法公正!
总之有罪。
众长老都默然望着杨顶天,不知他会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
杨顶天叹口气,从座位站起来,缓缓道:“我承认自己有罪,我的确滥用了家主权力……”
相当坦诚!众长老暗自点头。他们大多数人还是很拥护家主的,这点小错不至于引起公愤,但前提是要坦诚,就像杨顶天正在做的事情一样。
接下来,只要象征性地检讨,再稍稍处罚就行,并不会动摇杨顶天的家主权威——除非杨不凡不依不饶。
杨不凡果然不依不饶,只听他忽然道:“请问家主,你能解释一下你的罪行吗?换句话说,为什么你要让我和杨春偏向正军?”
杨顶天看了杨不凡一眼,表情冷漠,恨意深藏。但这恨意只是一闪而逝,然后他就平淡道:“当然能解释,尤其是向你解释,因为你是我选中的执剑人嘛,公正执法是你的职责。而且你在年轻人中呼声很高,为了明年的家主竞选,你确实应该深挖对手弱点。”
真是绝妙的讽刺!
杨不凡原本是他选的执剑人,但现在却要亲自审问他,还计划着篡位夺权!
狼子野心,防不慎防。
杨不凡似乎没听出讽刺,只是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
杨顶天思索了一下,缓缓道:“至于我为什么要滥用权力?很简单——我们正军世世代代在杨府居住,本来生活富足衣食无忧,现在却忽然多了一帮外来的新军和我们分享资源。新军本身无功无禄,竟想获得五分之一的长老席位,此事让我感觉极不公平,所以才让你判新军战败。”
顿了顿,他又叹道:“必须得承认,我的错误在于目光太过短浅,不敢将未来的赌注压在新军身上。事实上,只要给新军足够的时间,他们一定能在战场建立功勋,一定能提高杨家的政治地位,也一定会让全体族人生活无忧!”
此话一出,众长老纷纷点头,因为杨顶天的心思和他们一模一样:只想维护今天的利益,不愿拿新军赌明天。
既然杨顶天是为了大多数族人的利益才步行险招,那还有什么可深究的?
杨顶天,果然是无可替代的家主!
杨顶天发言完毕,向众人一拱手,自然坐会原位。然后他对身旁的杨燕北摇摇头,那意思就是说:亲家啊,瞧你养的好儿子,翅膀硬了就要篡我的位,回去你可得替我狠狠抽他。
杨燕北则哀声叹气,显然对这个儿子无能为力……
杨顶天的解释听上去无可挑剔,但杨不凡却冷笑一声,指着杨顶天厉声道:“审问尚未结束,你给我站起来!”
竟敢呵斥家主!众人心里一惊,都望着胆大包天的杨不凡。只见他面如寒霜目露凶光,伸手直指杨顶天,如同呵斥一条狗。
杨顶天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