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躺在那里不死不活。
将托盘放在桌案上,千冬搬了个小马扎坐在了她的床前。
吴夕霜是醒是睡,千冬只听气息就能分辨,他分明感觉到他坐下的那一刻,床上的人乱了一下呼吸,这是她平日比较常见的反应,自己来每次都是给她喂药的,她排斥喝药,只要千冬靠近,她就会紧张,此刻也不例外,她将眼睛闭的紧紧的,千冬却丝毫不在意,只是小声说了起来。
“你知道吗,我有个朋友,他的年纪很小,可是从小他就中了一种奇异之毒,那毒每隔几个月就会发作一次,且十分痛苦,可他却从来不哭不闹,疼的时候也不闹,听说那是种深入骨髓的疼痛,很疼很疼,那个孩子平时是最不怕痛的人,可在那药的折磨下,都不成人型了,我千里迢迢来此,就是请雾骨老人,也就是我现在的师傅为她解毒,万幸,我做到了,虽然我要在这山上待到学成,且没什么自由,可是我并不难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相信有一天,我定可以再次见到她,所以,你也别放弃,你若是恨,就不要只在床上躺着,女子又如何,只要有心,哪怕是蝼蚁,也能撼动大树。”
这次千冬说的很多,很多都是肺腑之言,说的他自己心情也有些低落。
床上的女子忽然睫毛颤了颤,像是蝴蝶忽闪着翅膀,那双眼睛睁开了,千冬能看到她眼里的平静。
“你不明白。”吴夕霜松开攥着的床单,淡淡的说了一句。
这是女子从上次醒来后与他说的第一句话,虽只有四个字,但依然足够让千冬心里雀跃了,他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两碗汤药,心下有些纠结,嘴上说了一句:“要不,你先起来喝药吧。”
吴夕霜瞥了一眼黑糊糊的药汁,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千冬的神色,平日里他都是强行给她灌下去的,并且药只有一碗,今日,却有两碗。
吴夕霜挣扎着坐起了身子,千冬见状连忙上前将她扶正。
“今日为何有两碗?”吴夕霜疑惑的问了一句。
听到吴夕霜的问话,千冬心里慌乱了一下,她不会是知道了吧,不可能,她连门都没出过,怎么会知道,这两碗中,会有一碗中有忘尘,忘尘,忘却前尘,打量了吴夕霜的神色,见她并没有什么异样,千冬暗暗松了一口气,答道:“熬多了,多喝点病才能好得快。”
吴夕霜迟疑,问道:“可有蜜饯,这药,实在是太苦了。”无论怎么看,都是幡然悔悟的模样。
不疑有他,千冬笑了一声,答道:“有的,师傅那里有很多,我这就去给你拿。”
“喝了?”雾骨老人抱着胳膊站在院子里,见千冬出来问了一声。
“嘘,还没。你小声些,她嫌苦,我去给她拿点蜜饯。”
“去吧去吧,姑娘就是费事儿,药再苦一会儿吃完她也记不得。”雾骨老人看了一眼窗户,隐隐有一道身影立在那里,可转眼就不见了,他也不在意,对着千冬的背影喊了一声,“不许拿老夫的百花蜜!”说罢就跟着跑了过去。
千冬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吴夕霜,是会唇语的。
☆、第四十四章
吴夕霜的父亲十分重视对这个女儿的教育,在她小的时候就给她请了教习嬷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比起京城的大家闺秀丝毫不逊色。
有一年,有一位云游的老先生经过他们寨子,在他们山寨小住了一段时间。
老先生生性洒脱,常年云游四海,见多识广,给吴夕霜讲了许多逸闻趣事,还教会了她唇语,所以她是会唇语。
强撑着无力的身子,吴夕霜站立在窗棂旁,在外面只能看见那雕花窗户后,隐隐绰绰有一个黑影,可千冬并没有注意到这个黑影,雾骨老人是看到了,却也没当一回事。
吴夕霜看的心里发凉,回头看着两碗药汁,其中一碗,只要喝下,她就在也想不起往日的纠葛了,可是,她怎么会甘心,甘心忘记。
他们整个山寨的性命,爹爹的音容笑貌似乎还在她眼前浮现,吴夕霜缓慢地移动到床前,将两碗药汁调换了位置,若是这两碗都是能让人忘记的药,她也就认了。
千冬跑的很快,不消片刻就风风火火的跑回来了,初进门看见吴夕霜端坐在床上,他还有些诧异。
不过他随即就恢复了神情,道:“师傅那里的蜜饯不甜,我就给你拿了百花蜜,这东西可比那蜜饯甜多了。”
“谢谢你了,麻烦你又跑了一趟。”接过千冬手里的百花蜜,对着他扯了一个微笑。
“没事,我去帮你把药热一下吧,都凉了。”
“不必,凉了喝着容易多了,实在是苦的不想喝,只是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药,一直喝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吴夕霜慢声慢语道。
“这,这只是补身子的药,对身体没有害处,你就安心喝下吧。”千冬解释道。
可面前之人却丝毫没有动静,像是根本就没有喝药的意思,她莫非是在怀疑他?
千冬虽然心里紧张,可他面色不显,随即想到,或许是她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