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简迟的声音就是最锋利的武器,不需费一兵一卒,就能轻易将你带入他编织的美妙梦境。
……
耳机里的bgm又换成大漠黄沙,平静中仿似暗潮涌动。
陆晚晴在女儿楼中的地位越来越显赫,同时树敌也越来越多。
一次她执行刺杀任务之际,一时不慎落入仇家圈套。
当对方一剑挑起她的下巴,逼她以身试毒之际,仍然是那个少年从暗处沉默地走出来,端过药碗,轻描淡写道:“这等粗活雪衣来做就好,不必劳烦我家主子。”
他仰头,一饮而尽,干脆利落。而后安静地退回到黑暗之中,在无人的角落,手上青筋爆起,模样痛苦至极。
药里被下了断肠散,世间剧毒,解药难求。中毒者先是手脚踌躇,再是浑身发冷,最后七窍流血而亡。
那个夜晚,陆晚晴抱着怀中不断蜷缩的他,泣不成声。
与他相处三年,她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对方也是一个有痛觉的普通少年。
叶独酌浑身上下不断踌躇,体内万蛊噬心,心肺欲裂。痛到极致之际,他低头,一口从自己手上咬下一块血淋淋的皮肉来。
陆晚晴只能死死将他抱紧,哑着嗓子一遍又一遍唤他的名字:“阿酌,阿酌,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怀中少年身体愈发冰冷,终于,她擦干眼泪,将他死死绑在床上,而后转身一路飞奔,一直跑到听风居。
听风居的主人就是那个在雪夜将她救下的男人,也是在女儿楼中执掌所有生杀大权的男人。
她跪下来一遍又一遍地磕头,求他救十七。
他却懒散开口,要求她留下侍寝。
第二日破晓,当衣衫不整的陆晚晴拿着解药跌跌撞撞跑回屋内的时候,床上已是空无一人,只余下一地鲜血,和那根断裂开来的麻绳。
他走得这样干净,什么都不留给她,哪怕只是只言片语。
此后整整三年,叶独酌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陆晚晴多番打听无果,生死不知。
每一次被仇家追杀的时候、与亲密姐妹勾心斗角的时候、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时候,耳边响起的,永远都是那个清冷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声音。
最开始的时候,他说,“姑娘,我是你的随从,自然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任务失败受刑的时候,他说,“撑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第一次生辰的时候,他说,“别怕,就算前路是无边地狱,雪衣也会一路相随。”
说好了一路相随……可是现在,你在哪里?
画面一幕一幕闪回,或许只有以这种回忆倒叙的方式,才能让人惊觉,原来那个看似淡漠的白衣少年,早已在点点滴滴的相处中付出了自己全部的真心。
一入江湖岁月催,莫问何日黄泉归。
正剧声音渐歇渐止,而后响起了一个声音平静哀凉的男声旁白,他说——
太子殿下精心布局,蛰伏七年,终于将江湖中与朝中众多官员勾结作恶的庞大邪教势力一举覆灭。
她手脚拷满枷锁,随着众人被押入囚车。抬头远远望着红墙之外那个玉树兰芳清冷淡漠的少年,神色复杂,像是认识他,又像是从未见过他。
倘若一切都只是他布下的局,那么,她仅仅是棋局中的一枚弃子吗?
一念之差,满盘落索。他胸前深刺的“囚”字,囚不住他的步步为营,却囚住了她的一片真心。
旁白至此结束,广播剧第一期正剧也已经完结,随后响起第二期的正剧预告,讲述地应该是女儿楼覆灭之后,陆晚晴步入宫廷之后的爱恨情仇。
耳机里所有声音都消失之后,是三秒钟短暂的留白。陆未晞听到这里,一颗高高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轻轻舒了一口气。
这段四十分钟的正剧,简直听得她鸡皮疙瘩都起了满身,差点连今夕何夕都忘却。
没过多久,陆未晞听到自己的歌声响起来,是她重录了两次紫琉璃才满意通过的ed。
“他衣衫隐入寒鸦暮色,眼底藏潋滟山河,刀撕裂荒城古火。乱世蓬蒿间沐月长歌,这一世为王为祸,亦将为谁折堕。少年曾错过哪捧绛雪绫罗,白刃加身一刹,把酒击掌相和,满身风雪为你……犹热。”
三年生死相伴,三年风霜离分,等来的不是与子同归,而是兵临城下。
可是在陆未晞心里,这部剧的结局若是能停留在这里,反而是最好的。
或许在大多数人心里,无论任何故事,总是要稍微带着一些遗憾,才能给人留下长久的伤痛与回味。
……
直到手机屏幕上显示进度条已经走完了最后一秒,她才终于恋恋不舍地把耳机摘下来。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心情激动地给简迟发了条短信:
“第一期正剧我刚刚听完啦,你配得实在太棒,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激动q,我是你永远的脑残粉!”
过了没多久,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