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个泥猴似的,哪里比得上他们家的团子乖巧文静呢。
姜宏义暗忖:虽然他姐姐脾气可糟糕,但是他姐夫的性格还是很不错的。再加上姐姐那么漂亮,姐夫那么帅气,孩子果然也继承了优良的外貌基因。这一带出手,叔叔婶婶们都投来羡慕的目光,姜宏义的交往障碍也暂时解除,整个人有一点儿飘飘然。
他好奇地问了一个问题:“团子,你更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团子年仅一岁,竟然先环顾四周,才说:“妈妈。”而后又开始含糊着说话,不成音的字节往外碰,间杂着英语和西班牙语单词。
姜宏义佩服道:“你将来肯定能成大器。”
团子没听懂。她看向门口,又说:“妈妈……”
姜宏义道:“你妈忙着给你挣钱。她刚和我说了,一点半才能来,你爸一点就能到这里,你爸爸是不是在你面前有些严肃刻板啊,我觉得是的。”
姜宏义自言自语时,偶尔会点头。团子也跟着他点头。姜宏义见她这样,心都快化成一滩水了,只说:“你怎么那么可爱啊,完全不像是我姐姐的女儿啊。我姐姐小时候就是个混世魔王。”
团子又开始和他学说话:“混世魔王。”
她嗓音稚嫩,吐词非常清晰:“混世魔王。”
姜宏义连忙道:“团子你快忘掉,不要和我学。你妈知道了,会来找我麻烦……”恰在此时,有个蓝领打扮的中年男人轻拍姜宏义的肩膀,男人瘦得可怜,自称是搬运蛋糕的工作人员,拜托姜宏义来帮一下忙。
酒店订做了六台蛋糕,配送清爽的菜系,饮料都是鲜榨果汁。
姜宏义虽然有陌生人恐惧症,但他也觉得,服务业的工作者都挺辛苦的,他乐于助人地往前走了几步。团子留守在原地,稍稍往后退,她和那位中年男子仍有两米距离。
团子的奶奶注意到她有些害怕,连忙要来抱她,就在这时,中年男人突然面露狰狞,拎起团子的衣领子,发疯般跑往天台的方向。
他的口袋里揣着一把刀。
餐厅里,氛围原本宁静祥和,惊变一出,立刻有傅家的亲属哭着尖叫:“是姚锐志!那是姚锐志!是姚芊她爸!救命啊,快去救孩子啊!”
傅承林还没走进门槛,就听到了这一句话。整座大楼戒严,所有的保安都在往天台冲,酒店内处处都是监控,姚锐志根本无处可逃。他还带了两个同伙——都是在郊区认识的小年轻,他们没什么眼力见,自认为胆子很大。那两个年轻人通过亲戚关系,攀附到一位常给山云酒店送货的司机。司机和山云酒店的服务员是好朋友。几人便从司机口中得知:山云酒店最近很重视一个小女孩的生日宴会,那是老板家的孩子,所有东西都要最好的,蛋糕、玩具、礼物等等。
于是他们合计一番,要在小女孩生日当天,绑架她,捞一笔钱。
捞完钱了,直接撕票。
而姚锐志的打算却是:立刻弄死,随后骗钱。让傅承林也尝一尝失去女儿的绝望和痛苦。
但他们的逃跑路线设计失误。他们与保安僵持,被围困在天台上,警察也快赶来了。
姚锐志正要掐死团子,却被他的同伙拦住。同伙颤抖着说:“你杀了她,俺们都要坐牢。你讲,让他们给俺们……备、备个车。”
天台肃冷,严冬十二月,寒风似刀。
栏杆上积雪未化,团子就被按在上面。她瘦瘦小小只有一团,姚锐志稍微用力,就能把她推下去。山云酒店总部共有四十二层楼高,从天台往下看,汽车都像是玩具模型。
团子已是双目盈泪。
她望着远方,开始抽泣:“爸爸……”泪水快要滚下来,她强忍着不哭,只是念道:“爸爸。”
姚锐志注意到,团子每喊一声爸爸,傅承林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姚锐志与傅承林见过几次面,傅承林哪次不是一副潇洒从容的派头,仿佛泰山崩于眼前,他也能面不改色。事实证明,他并不是不会恐惧和慌张。
姚锐志心头激起变态的快感。他拿着刀,要割伤团子的脸,还说:“快喊你爸爸呀,让你爸爸救你呀,小宝宝。”
团子的乳牙还没长齐。她这么小,又很害怕,可是听了姚锐志的话,她反而不喊了。这时傅承林走向他们,高举两手,做投降状:“姚锐志旁边的两位朋友,我知道你们不想杀人。我来跟你们谈条件。我是山云酒店的老板,非常讲究诚信,我愿意给你们现金,帮你们逃到东南亚,换我女儿一条命……”他脚步缓慢,毫无压迫感,惶恐又紧张,声音格外诚恳。甚至他好像也眼眶含泪了。
姚锐志清楚他的本性,可是姚锐志的同伙不明白。同伙拦住姚锐志的手,说:“你当他面伤了人,还能拿到钱吗?你傻。”
姚锐志与同伙争执的那一秒,腕骨骤疼,刀被傅承林夺走。团子也被傅承林抢到怀里,又往后扔给了保安。傅承林的两位助理,以及姜宏义等人吓得命都快没了。姜宏义扑过去抱紧了团子,反复检查,确认她毫发无损,姜宏义嘴唇发紫道:“妈的,太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