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我平复了翻滚的气息,细细打量着这死得不能再死的巨蛇。现在脚下一片猩红,腥臭的血水在蛇洞里蔓延开来,找不到下脚的地方。
这蛇可真够庞大,力量无可匹敌,若说它是一截火车,我还真毫不怀疑。吃什么的,竟能长这么大!
眼看着这蛇洞是呆不下去了,即使现在外面依然狂风暴雨,也要出去。张开手,那半截柴刀早就不见了踪影,和其它碎片,一并淹没血水之中,也懒得去找了。
老家伙,再见了!我狠下心踏进了风雨中。
风雨还在继续,斗大的水滴砸落在我身上,也慢慢地洗去我身上的腥味。身上的兽皮经水一泡,膨胀开来,黏糊糊的,披在身上甚是难受。好在这皮质不错,经过了这么一番打斗,皮包依然完好,包内的《道经》安然无恙。不过,用手一摸,发现那些从后厅里带来的玉瓶已被碾成了碎片。
深山老林根本无路可走,最多也就是些野兽拱出来的小径。这时候慢慢穿行恐怕是不行的,于是我撒开双腿狂奔而去。
一路足尖轻点,飞速向前。
远离蛇窟,那股腥臭重新变成新鲜的草木泥土的芳香。一路走来,我慢慢发现,一旦我觉着某个方向有着一股不对劲的感受,那这个方向往往会出现一些猛兽,非常奇怪。为了节省精力,这时候我会绕了过去。
一路向东,有惊无险,穿行了很长时间,我茹毛饮血,都快变成了一个野人。这日,我吹着和风,正内探外视,对身体的情况很是满意。忽然,一阵嘈杂而微弱的呼喊声、咆哮声随风而来。侧耳倾听,感觉是有人,我大喜过望,举足狂奔,朝着前方便飞了过去。
行进半晌,远远地我隐约看见前方一处山谷,有人正与一只赤色猛兽在缠斗。只见那片林子树冠纷纷晃动,几男几女,哼哈不断。我悄悄摸近,隐在树后观察起来。
只见这片密林,被这伙人及这头猛兽大肆破坏。粗一点的树干有不少被劈掉大半,散乱地落在地上,星星点点的一片;细一点的小树,被冲倒了一大片。
我数了数,这伙人有八人之多,五男三女,均是十七八岁的模样,也有年纪稍小的,来不及细看,只见其中一个小姑娘正是豆蔻年华,稚气未脱。他们无论男女,清一色的身着青色直裾袍,左胸上绣着一个白色的“玄”字,长袍底下闪露的是白色打底裤,腰间束有一条挑花蓝色长系带,脚上穿着黑色长靴,不论美丑,个个都神情专注。他们年长在前,年幼在后,围成一圈,手中三尺长剑呼呼有声,舞成白练,循环相接,有条不紊,显然是操练过的。
定睛一看,圈子中间,是一头似狮似虎的巨型猛兽。只见它毛色鲜红如火,巨大的兽头有如牛犊,脖子上是一圈倒竖的刚毛,四爪不断地刨在地上,土木横飞,身体如同巨象一般,风箱似地急剧耸动,粗大的鼻孔呼呼地冒出阵阵白烟,正张着血盆的大口朝着这伙人连连怒吼。
它怒极了!
如此庞大的猛兽在我看来已是极具威胁,可这伙人却变得异常兴奋,甚至连紧张的色彩都掩盖不住脸上的笑意。我决定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待情况明朗了再作打算,此刻贸然出动,指不定会惹来大麻烦。于是,便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与周围融为一体。加上我身穿兽皮,毛发散乱,皮肤黝黑,如果不是仔细查看,还真不容易被发现。
虽然巨兽威猛无比,但也拿这伙人无能为力。这头猛兽见久攻不下,心生一计,顿时拼尽全力,朝着其中一位年纪稍幼的少年便扑了过去,兽爪一挥,掀起一阵旋风,遮天蔽日地便要扫了过去。
这伙人之前见轻而易举,形势有利,于是稍有松懈,哪曾料到会有如此变故,此刻想挽救都来不及了。那少年震惊之下,呆立当场,傻傻的不知躲避,眼见便成为那兽爪下的亡魂。
“啊!啊!”只听见好几声尖叫,尤其是那些女孩子,叫声更是快震破了喉咙。
突然,白光一闪,一把长剑便朝那兽爪刺了过去。那猛兽全力之下,也躲闪不及,一下子便拍在了利剑之上。只见那利剑青光大盛,破开兽爪直穿了过去。那猛兽吃痛,嘶吼不已,急速收回了兽爪,不过已被利剑削去半块,伤得极其严重。
好锋利的一把剑!
这个时候,那长剑的主人才飘到了少年的身前,将他堪堪护住。定睛一看,这是个年岁稍长的青年,二十五六,此刻正注视着那猛兽,防止它突然暴动,见那猛兽伤得及重,浑身颤抖,喘息不已,缩紧着的眉头才稍稍缓开来。
“师弟,你速速往后退去!”
那少年咕嘟地吞了口口水,面露惭色,迅速地往后移去。
“师弟师妹,咱们加把劲,收拾了这畜生,免得迟则生变。”
“好!”众少年异口同声道,加紧了手中的剑。
那猛兽本来体力就损失大半,又加上受伤极重,此时已心生逃念,左躲右闪慌乱不已。而少年们在师兄的激励下,挥舞长剑,也不管是头是尾,如附骨之蛆连连刺向猛兽。那猛兽身上顿时多了许多窟窿,流血不止,火红的皮毛此刻便像是开了花。猛兽躲闪中不觉间屁股露在了那长剑青年的前面,长剑青年眼色一喜,趁猛兽不注意,瞬间将长剑灌进猛兽的肠内,直没剑柄。
只听见一声吼叫,直把人的耳膜给撕裂。那猛兽痛苦至极,双目赤红,大张着嘴便朝四周扑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