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荒岛。
突然,嗖的一声清响,破划了这荒岛的寂静,我们陡然一惊,我迅捷地闪身于一块巨石的背后,她由乱石岗上滚了下去。她极窈窕的身影,连翻带滚,在乱石堆中不停地翻滚着,如果不是她身手敏捷的话,恐怕早已经中箭身亡。
紧接着,又是嗖嗖两下清响,两枝利箭在空中呼啸而过,不偏不倚地落在黎明卉的头部两侧。我躲藏在岩石的后面,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得到,那接连而发的三枝利箭,全是由一棵大树上射下来的。随即,树上传来了银铃般的笑声,树枝上有一个穿白衣裳的少女,正朝着黎明卉咯咯咯地笑个不停,看上去开心得不得了。
原来,树上的那位少女放箭是为了拿我们寻开心。
那少女朝下面扔下了不少硕大的野果子。
那少女从树上骨碌碌地滑了下来,身轻如燕,动作敏捷得宛若一只山猴。不一会儿,她就站立在我们的面前了。我可以看清她的侧影,她的打扮不同于汉族少女,与时髦的上海小姐黎明卉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的头上扎着一圈山花,腰上挂有箭囊,面容十分清秀,带点古胴色,她的衣着打扮有些稀奇古怪,神情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风韵。
这个爱笑的异族少女叫达娃,她是我们划独木舟上了这个孤岛后遇到的第一个人。
达娃拔出短刀,切开那些野果子递给我们充饥解渴,那果汁清甜可口,是我平生从未吃到过的,非常好吃。我吃得津津有味,连声说,好吃,好吃。黎明卉也接过去吃喝了起来。达娃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们吃,脸上一直挂着热情洋溢的笑。
我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美丽善良的异族姑娘。
达娃还是一位狩猎高手,她打来野兔,捉来野鱼,我们烧起火来烤了,林子里飘溢着浓郁的香味,十分诱人。黎明卉会不时地朝四周张望一下,那种下意识的举动,表明她的警惕性一直很高,将气氛也一直搞得紧张兮兮的。
我认定黎明卉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子的脸上会有这么丰富复杂的表情,她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不同寻常的爱恨情仇,但是此际,我却无法去深究它。
丛林中又有黑影闪了一下,是两个戴鸭舌帽的人,冒沿压得很低。
随着“啪啪”两声极其清脆的声响,黎明卉手中的两块石子早已经弹飞了出去,石子没有破空之声,但是落在他们脸颊上时,声音非常清晰。随即,她的身子化作了轻捷的燕子,贴地向前,疾扑了过去,双手一张,便已经拿住了那两人的后颈。他们的头颈骨已被扭得脱臼,被扔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不绝于耳,手中的枪,也掉落到了地面上。
黎明卉立即上前一步,纤足起处,早已经将一柄手枪踢进草丛中,几乎同时,她俯下身子,已经将另一支手枪拾了起来。她猛地转过身来,手中的枪,枪口已经对准了我。
黎明卉大吼一声,转眼直视着我,冷冷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怔在那里,不敢再向前跨出,她那种眼神,那种冷若冰霜的神情,看得出来她是个我行我素的人,想做什么就会做什么,向我开枪这样的事,在她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定做得出来的。
我慢慢地举起了双手,颤声问道,小姐,你不至于会向我开枪吧?
难说。她一字一顿地道,回答得干脆利索。
达娃救了我。她举起弓弩,弩中的箭头指向黎明卉的额头,厉声喝道,把枪放下!他已经是我的朋友,你敢开枪,我就一箭送你去见阎王!
她们像是僵硬了一般,身子一动也不动,脸上也没有表情,如同石像一般。稍后,黎明卉终于作出了让步,只见她的全身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因为激动,白皙的面色变得有些红润,枪口也转动了方向,由对准我变得对准了那两个躺在地上依然在痛苦地呻吟的人,用冷酷的声音厉声责问,说!是谁派你们来的?不说打死你们!
我有些忿然,脱口而出,反正不是我派他们来的。
那两个人为了活命,将秘密和盘托出。
原来,他们是受上海滩第一神探蒙克及巡捕头老刀子的派遣,前来盯梢黎明卉的,她成了刺杀金啸龙的嫌疑犯之一。
黎明卉放声大笑。她捏好了他们脱臼的骨头,放走了那两个人,让他们回去告诉蒙克,她一直想杀金啸龙,做梦都想杀了他,他该千刀万剐。但是,人不是她杀的。
这个神秘的上海小姐,到底是什么人?她和那个死去的金融大亨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人到底是不是她杀的?一系列的疑问在我眼前起了漫天大雾,一张雾霾的大网将我裹得严严实实,几近窒息。雾里看花,我看不清她到底是一张什么样的嘴脸。这世界谎言满天飞,她说不杀就不杀了?
如果金啸龙真的是她杀的,那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我会亲手将她腰斩,凌迟,将她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喂鱼。
就像我也会扑上去咬死金啸龙。
那一刻,我的眼中盈满了泪水,不知道是晶莹的,还是浑浊的。
这些年,我一直在千柱屋中离群索居,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如果不是金啸龙死了,这次我也不会出山,重出江湖,现身上海滩。
我的眼前,忽然闪现出那两个一路追杀黎明卉的草包杀手,我冷笑一声,就凭他们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想暗杀她?我敢断定,别说是两个人,就算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