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进了牢房,再活着可能连个人就不是了,她的身子不能被污了,哪怕被一把火烧了也好过半死不活,不过死前她要拉个垫背的。
他想,他老娘只性子强硬,力气还是不足的,便帮着他老娘把那个杀了人还逍遥法外的管家给弄到了深河中。
想来也是奇怪,他以为管家的命是一条命,结果他的命也是一文不值,在主家知道他几夜不归后竟连问都不再多问一句,直接提拔了另一个管家。
他和老娘站在衙门前,又觉好笑又觉可悲。
无论繁华的京都,还是易子而食的村落,人命皆如草芥。
他经历了至黑至悲的事情,心如磐石,冷硬难撼。
站在衙门前,他和老娘有了迷茫,就像他不知道还要活着干什么,是继续挣扎着为一口吃的被打被骂被踩在地上?他老娘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他老娘说,她心中藏着一股愤怒,想要不惜一切代价毁掉整个京都的愤怒。
他说,吹牛皮,有毁掉整个京都的本事还能解决不了一口吃的,他饿了。
然后,他和老娘看见了施粥的卓府,他老娘早就吃过了颇为丰盛的断头饭,不饿。为了得到这个到卓府帮工的机会,他老娘又硬生生地吃下了三碗干饭,直到晚上还撑的难以入睡。
他不想进卓府,虽然名声很好。但名声更好的地方,他也去过,脏的不堪。
在他老娘这里,他的话都没啥分量的,他老娘说,能被佃户说好的那就是真好。
姜还是老的辣,他老娘果真不是凡人。
他看到至纯至白的美好,这才觉的,活不够。
幸好,他年龄不大,还能跟着他家小主子走很远。他要向小主子看齐,温柔些纯粹些天真些。
说书,对他而言,讲的不是他的故事又是他的故事,他明白每一个人物心中的挣扎。
正如此刻,他有意把语气和故事情节变的更跌宕起伏,不仅仅小主子,就连青衣和红衣都听了进去。
待故事落下帷幕,卓婉依然沉浸在故事情节中感慨万千。
片刻后,卓婉恢复理智状态,“故事太压抑,不适合散播。毕竟活着就已经够辛苦了。”
小掌柜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他认为他讲了一个跌宕起伏让人感同身受的故事。
“人的很多想法和情绪是受外界直接影响的。”卓婉点拨他,“你想想,你如果听到激励向上的故事是不是会充满绪只是一时的,那也有这一时的努力。”
“你如果讲了一个悲哀的故事,那人在听完整个故事后的心情是压抑的。”卓婉看他闪亮的眼睛就知道他明白了,继续道:“有时候悲剧能给人反思。”
“但是吧,反思的都是那些读书人。平头老百姓,是不爱听这些的,一来听不懂里面的深意,二来他们更喜欢直接的东西。”
“你觉的沙城的老百姓喜欢听你讲这些情情爱爱死死活活的东西吗?”
卓婉喝下一口水,“我知道你想取悦我才讲的这些。你讲的很精彩,我确实听了进去。但说实话,我更喜欢积极向上的故事。不是避而不见揣着明白装糊涂,而是因为这些事儿太多随处可见,那些好的积极向上的事儿太少,才需要多听听。”
“你既然舍下驿站,不辞辛苦的来到沙城,想来也不是图钱图安逸,你心中自有一番抱负。”卓婉递给他一个糖果,“既然这样,你就不能只看我这一个人,要看到整个沙城,看到人看到环境看到他们的喜怒哀乐。”
卓婉眯眼一笑,把茶壶和茶杯收到了竹篮中,“所以,这一套东西还不能给你,我给你留着,等你找到了,我再给你。”
迎着小掌柜暗沉的眼神,卓婉明朗道:“给你个建议,你就要不要做无用功了。你喜欢说故事又擅长说故事,你为什么不用它来达到你的抱负呢?”
再过几日,卓婉又来到大树下,小掌柜已经摆开了石桌,慷慨激昂地讲着故事,周围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伙计,围着他坐在地上,津津有味地听着故事,听到激动的地方,禁不住地叫上一声好。
卓婉被红衣抱到了树上,听完了整个故事,把竹篮中的石茶壶给了他。
小院书房中,秀衣在书桌旁卷眉笔,卓婉翻腾着书箱。
“沙城终于有一项娱乐项目了。”卓婉在沙城发展计划中打了一个勾,“秀衣,小掌柜可难忽悠了,为了忽悠他,我都把我娘给我的书信全部看了一遍,找到了感觉才敢自由发挥。”
“累呢。”卓婉还是觉直接甩银子比较爽,但大毛说,要想让沙城种田模式真人版实时游戏玩起来,就必须先搞好精神文明建设。
卓婉算计了下她的存粮,决定在她的十年内解决吃喝问题的游戏强制性任务前,先搞好沙城地精神文明。
毕竟十年呢,她种下的果树也要在沙城长个两三年才知道行不行,万一不行,再启动她的b路线。所有人都知道她一定能找到解决方法,只是时间的问题,这才有了这个十年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