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稼一时没有说话,他盯着斯文白净地沈长安看了几秒:“如果当年我高考后没有生病……”
沈长安想起了娟姨的话,她说孙稼是因为高考失利受到刺激,才神智失常,但是听孙稼的语气,似乎跟传言有所不同?
“可能这就是命。”孙稼把手插到裤兜里,苦笑道,“不过幸好我清醒了过来。”
“现在再去参加高考也不晚,你还年轻。”沈长安见他神情有些落寞,开口劝道,“不要放弃。”
“谢谢。”孙稼释然道,“我们家已经决定卖掉现在的小房子,然后陪我爸去大城市治病,只要一家人都好好的,一切都还有希望。”
沈长安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这家人来说,实在有太多的不幸。儿子高考后心智失常,父亲劳累患病,靠着母亲勉强维持着。好在,儿子终于清醒了过来,未来还能看到希望。
“祝你一切顺利。”沈长安看着不远处站在楼下的老妇人,停下了脚步,“你妈妈在楼下等你。”
与上次见到的时候相比,老妇人看起来精神了很多,虽然容颜仍旧憔悴,眼睛却带着希望的光。他看着孙稼加快步伐朝老妇人跑去,勾了勾嘴角,转身朝来时的方向离开。
“苗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妈,在我小学的时候,你就答应我不叫这个名字了,怎么又叫起来了。”
“这个名字多好,就是因为我叫了这个名字,你才清醒了过来。”老妇人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皱纹变得更深,“说明你的意识里,就是对这个名字最有反应。”
“妈……”孙稼无奈失笑,可是看着母亲布满皱纹的脸,轻轻握住她的手,“算了,您爱叫就叫吧。”
月色满满爬了上来,沈长安路过小吃街,一个个小吃摊散发着迷人的味道,让他情不自禁就买了几十串烧烤拎在手里。
哼着小曲,拎着一盒散着香味的烧烤,沈长安穿过人烟稀少的小巷,听到巷子里传来了各种嬉笑与辱骂声。
“山哥,这个残废竟然穿的是名牌哎。”
“穿名牌有个屁用,身为男人腿都不能用,遇到顺眼的妞,难道还要让妞自己……”
各种讥笑声传过来,就像是一群鸭子在那里不断地嘎嘎嘎,让人听得头大。
沈长安走过去以后,红毛、绿毛、黄毛以及五颜六色的毛脑袋。
“哟,真巧。”沈长安靠着围墙,取下眼镜吊儿郎当道,“又见面了。”
听到这个声音,几个叽叽嘎嘎大笑的鸭子……不对,是混混同时静若寒蝉,叫山哥的地痞老大,回忆起了半个月前的噩梦。
“大、大、大哥……”山哥抖着肩膀回头,看着月色下倚墙而立的青年,声音颤得变了调,“您老吃了没?”
“大?”沈长安挑眉,的下半身,“嗯,是比你大很多。”
山哥僵住,身为男人,竟然被别人嘲笑小,这口气能忍?!
能的。
沈长安一步步走近,杂毛混混们一步步后退,最后退无可退,只能缩在角落里。不知情的,还以为沈长安是拿抢夺美色的恶霸,这几个混混是无辜的黄花大闺女。
“大哥,我们可没有调戏女人。”山哥还在绝望中挣扎,绿色的头发在夜风中摇曳,像一株自强不息的小草。
“不调戏女人,就跑来欺负残疾人,你们可真够出息。”沈长安转头看坐在轮椅上的人,没想到也是个熟人。
他走到男人身边,单膝蹲了下来,观察对方身上有没有伤:“道年先生,你没事吧?”
男人漂亮的眼珠对上他,然后转了转。
这是受伤还是没受伤?
他叹口气,把手里的烧烤挂在男人轮椅上,安慰他道:“别害怕,我帮你撑腰。”
道年眨了眨眼。
唉,这么好看的男人,怎么就残疾了呢。沈长安再次在心底叹息,起身看向想偷偷跑走的杂毛混混们,开始挽袖子:“说吧,你们谁先来?”
“大哥,大佬,我们知道错了,你能不能饶了我们?”山哥欲哭无泪,“我们可没有碰他一下。”
“是没碰,还是没来得及碰?”沈长安回头看了眼坐在轮椅上沉默又安静的男人,沉声道,“你们仗着四肢健全,就去嘲笑欺辱身体不便的他人,恶言伤人六月寒,这个道理,你们明不明白?”
混混们绝望地想,身为混混,不就是要干不道德的事吗?
捏了捏拳,沈长安一步步走向杂毛混混们,山哥忍不住惊恐大吼:“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报警了。”
“然后告诉警察叔叔,你们在这里欺负残疾人?”沈长安扬了扬手里的手机,“不好意思,我把你们刚才欺负人的画面拍下来了,我站出来见义勇为,有错吗?”
混混们:“……”
“废话少说,我先把你们揍一顿。”沈长安走过去,把这几个混混揍了一顿,然后拉着鼻青脸肿的他们,挨个排队向道年道歉。
“以后还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