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是伤感了一阵,李风月就又陷入了无休无止困苦的赶路之中,无法自拔。
过八里罕之后离上京临潢府越来越近,连着赶路一日一夜时间,第二日临近响午时候车队也是终于来到了辽国的都城——上京临潢府。
依旧坐在马车之中,歪着脖子也不知是何时睡着的李风月,随着车子的一阵剧烈摇晃突然“嘭”的一声脑袋撞在了木质的车板上。
痛的眼中含泪,李风月一遍按揉着已经是长起小包的头部,再感受着臀硌在略硬的座椅上那种难以忍受的感觉,顿时就对人生产生了一种了无生趣之念。
略微有些落枕的李风月感受到脖颈处传来的阵阵疼痛终于是崩溃,歪着脖子头伸出窗外大声喊道:“这就不是人过的日子,给老娘停车!走路也比坐车好。”
对于后方马车之中李风月完全不顾淑女形象的谩骂,骑在高头大马上白衣飘飘、剑眉星目更显男子俊朗的耶律楚材全都充当了耳旁风,反而若无其事的转头问着一旁护卫:“还有多久?大狩猎也是快要开始了吧?”
车队行至上京范围时,早已是第二日的时候了,想靠押运岁币再立一功展露头角的耶律楚材改变去上京城的方向,转而赶往狩猎场,直接参与狩猎宴席。
“殿下,预计还有半个时辰就可以到了。”一身灰色戎甲的护卫提着手中缰绳,一脸恭敬的道。
汉家文化正无时无刻的渗透辽国的方方面面,不但辽国勋贵士子与百姓皆以汉文汉诗为乐为荣,就连着朝堂奏对也都是完全摒弃了契丹话,说汉话穿汉服。
耶律楚材心中不禁感到了深深忧虑。
终于忍受不了身后的不断栝噪,耶律楚材放缓马速,冰冷的眼睛盯着李风月毫不不示弱的眸子煞有其事的警告道:“你要再乱言一句,本王便把你拖到荒郊野地里杀了。”
话虽说的平淡,但李风月却是能从他的眼中感受到丝丝杀意。望了望后方越来越远的城墙阁角,马车周围越来越荒僻的场景,李风月咽了咽唾沫竟也有些相信了。
见忠心护主的银狼与红马敌视的盯着自己,惹的起主人却惹不起它们的耶律楚材不作停留,一扬马鞭瞬间提起马速向前行去。
对小白与小红使了个鼓励的眼神,李风月回到车厢中不顾脖子处的疼痛反而是翻找出擦拭过几遍已经油光发亮的燕子弩,左右调试一下准备到最佳手感,心中顿想:老子也不是好惹的,一句话就想吓唬我?做梦去吧。
“咕噜咕噜”马车继续行进,木质无一丝弹性减震的车轮碾过干硬且不断有凹坑的泥路,坐在抖动剧烈的车厢内李风月木然神色,早已习惯。
“救命!”
“救命啊~”
“娘,呜~”
听见车外突然传来的吵闹声音,李风月撩开车帘一看瞪目似裂,顿时满心的愤怒。
入眼见一群衣着褴褛但黑发黑瞳皮肤暗黄明显就是汉人的妇孺,正被骑于马上吆喝声不断的异族射杀。
这是干什么?把汉人当作猎物玩耍?眼见又一根粗制箭羽毫不留情的向那大声哭泣的孩童射去,李风月连忙端起手中燕子弩顺着感觉扣动扳机,顿时一根快速弩箭射出“叮”的一声箭头相碰,火花溅起孩童安然无恙。
大狩猎已经开始了?耶律楚材皱着眉头见马上一群粗旷的女真人嗜血神色不断射出手中骨箭,汉人流民接而中箭倒地,但他却没有前去阻止。
这些汉人恐怕都是从燕云来的流民奴隶,虽然早已扬言此狩猎不加杀戮,然而游牧民族应邀聚拢一起就是为了彰显自己部族的武力,不杀怎能立威?
没有猎物怎么办?
那就用连猎狗地位都比不上的奴隶当作猎物,以供射杀取乐。而燕云等地不断流入的汉人很明显就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没有辽国官府承认的籍贯私自踏入辽地不管在晋国是何种身份一样当奴隶处置,谁抓到就是谁的。
这样的道理就连耶律楚材也不感觉有什么不妥。然而对于李风月来说射杀自己同族之人,就如同一根根箭射进自己亲人的后背一样,怎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李风月扯开车帘一纵跳下马车,走至二十余惊恐神色不安的妇孺身前,端着弩箭是想用自己瘦小的身躯保护她们。
几近百人的女真骑兵终于停了下来,距李风月不过三两个马身,一股子冲天血气铺面而来,直叫李风月面色苍白手中的燕子弩都差点把握不稳。
女真人与辽国契丹人长的都有些相像,异族人只要不是白黄皮肤的差异,几近都一样。扁平脸塌鼻子,黑发黑瞳短壮身材,肌肉虬结的手臂拿着粗制的弓箭一身连裙皮袍,如若再仰天长啸几声就更加像蛮夷野人了。
马队忽然隔开,从里面走出一个面色苍白,容貌与汉人相近的年青人来,他见挡在骑兵前的李风月又看到车队中的耶律楚材,顿时下马跪地道:“女真铁木真,恭迎二王子。”
“恭迎‘鹅’王子。”女真骑兵皆是下马,异口同声的用着并不熟悉的汉语。
铁木真?李风月瞪大了眼睛,满心的不敢置信。
“你们起来吧,本王还要赶赴狩猎场参拜父皇,就不陪你们了。不过我这个洗衣婢女,铁木真你可是得多多照料。”耶律楚材看也未看那些瑟瑟发抖的汉人奴隶,只是斜视了一眼呆愣的李风月便带着车队向前行去了。
二王子走后,臣服的铁木真才是起身,望着耶律楚材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