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按照孙骈单人床的尺寸去做的,要比学校的床铺长,用起来很麻烦,需要重新做新的。
可是她还要上班, 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做这些东西,可孩子却下个星期就要用,时间还很急,没办法只好回娘家这边求人帮忙。
田老太太是好女红,田家大舅妈的针线功夫虽然一般,但是做被褥铺盖却是足够,而且听说她们急着用,原本嫁到别的村子的田淑芬都回来帮忙了。
田淑丽原本想要请假带着孩子去县城买做被褥和住宿要用的东西,田老太听说后表示不用,家里面棉花棉布都是现成的,工匠人家从来都不缺这些东西。
不用请假不用忙,孙妈妈当然高兴,让女儿带着给娘家的钱票过去一趟,把该给的都给了,麻烦人已经很不好意思,可不能在占便宜。
孙骈到了姥姥家的时候,老太太正趴在炕上给被褥拉线。
所谓的拉线就是在铺好棉花盖上布面的被褥上画出一条直线,然后在按照这条直线缝过去,把棉花和布面都固定好,免得将来使用的时候,踹的棉絮在被子或者褥子里面成了绵块,那样就不暖和了。
老太太用来画线的工具很有趣,是一件蝴蝶型的荷包,荷包里面装着滑石粉,外面缠着一根长长的白色棉线。
棉线的一头是被缝在荷包里面的,另外一头则可以拉出来撑直,被拉出来的棉线上会沾上很多的滑石粉,人们用的时候只要把拉直的棉线往布料上一方,轻轻的弹一下,就有一条比格尺画出来还要标准的长线出现了。
然后在缝被褥的人只需要按照那条弹出来的长线去下针,缝出来的针脚就会又直又漂亮,之后只需要在院子里晾晒被褥的时候,用扫帚或者是鸡毛掸子在被褥上轻轻的拍一拍扫一扫,滑石粉就会飘散到空气中,被褥上除了漂亮的针脚什么都不会留下。
这是老一辈人在做针线活的时候逐渐掌握的一种技能,到现在裁缝铺的裁缝们也还在用,看的孙骈赞叹不已。
“你怎么过来了?”年纪大了不能总弯腰做活,就指挥儿媳妇和侄女的田老太向着孙骈问道。
“我妈让我把钱和票给姥姥送过来。”孙骈说着就把她妈交给她的财物找了出来。
“搁到那边柜子上,正好你来了,过来选一选喜欢什么样花色的布料做被头和被罩。”
田姥爷家的杂物很多,有些人家请他们帮着干活,遇到手头上不富裕的,用东西抵工钱他们也是认可的。
所以棉花棉布不但都是现成了,布料的花色还能让孙骈选一选。
“姥,你都给我做的啥?这花也太艳了?”看着姥姥手中那花花绿绿,大红大紫十分有东北地域特色的棉布花色,孙骈有些无语。
虽然对这个时代村里人们的布料审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这些也太夸张了?
“给你做一个四斤的厚褥子,三斤的薄棉被,再来一个六斤的厚棉被,你自己回家在找一条毛巾被,差不多春秋冬夏就都够用了。”
田老太说的斤数,是被褥里面用的棉花,外罩带的重量不被算在内。
孙骈听着姥姥的话,默默的在心中计算了一下,然后十分惊讶的问:“这加起来都要十多斤了,用得着这么厚吗?我家里面冬天的厚棉被也才三斤半。”
正在穿针引线的田家大舅妈闻言回道:“傻孩子,那是因为你们家有暖气,而且暖气还很好。我要是没记错,县高中的宿舍是没有集体供暖的?咱们燕城的冬天有多冷你又不是不知道,问一问你三哥,他们学校和你们一样,宿舍都是考炉子取暖,他冬天的厚棉被就是六斤的,就这大冷天后半夜还有被冻醒的时候。他还是个男孩子,不比你抗冻。”
孙骈闻言去看她同样放暑假归来的小表哥,田永贵点点头表示他妈说的都对,还补充道:“炉子供暖的宿舍都不敢太过封闭,窗户上的烟筒旁边都要留出一个气孔做通风换气,就怕煤烟熏到学生。天不是那么冷的时候还好,冷下来换气孔里嗖嗖灌凉风,晚上睡觉冻的鼻子尖冰凉,得把头缩进棉被里。”
“这么严重?天呀,要我怎么过?”一想到自己未来一年将要在学校冰冷的宿舍内抱着棉被瑟瑟发抖,孙骈就觉得前途无望。
“行了,就一年的时间,挺一挺就过来了。你还在家待了两年的,你那些住校的同学,都在宿舍生活那么长时间,人家说什么了?你现在就祈祷自己运气好一些,能被分到中间的寝室,不然寝室靠房边,夏热冬冷才难过。”很清楚学校那边住宿条件是什么样子的田姥姥说道。
被打击到有气无力的孙骈闻言躺倒在姥姥家的火炕上,把大黄搂在怀中说道:“那我能不能带着大黄一起去?它冬天能帮我取暖还能帮忙抓老鼠,比热水袋好用多了。”
田老太闻言抬起头,隔着老花镜看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