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同时从嘴角与胸前两处地方涌出,眼见是活不艰难的回头一看,只见那白衣公子脸上露出恶魔般的笑容。
“要怪就怪李白朴好了,老子前世今生最恨的便是从背后对我下手的人。”
陈牧的手掌收回,又带出一蓬鲜血,剑手的身体向前仆倒,却没有激起一丝尘埃。
身后是自己的血,身前是敌人的血,白衣变红衣,却无一丝喜意。
“呜呜,少主,你怎么流了那么多血啊!”小月从廊下跑了过来,一路走来绣鞋上沾满了血迹。
她本来就是个胆小的姑娘,平常连鸡都不曾杀过,今日却发现人命真的可以不如鸡珍贵,温文尔雅的少主怎么可以这么凶狠。本来她捂着眼睛不敢看这血淋淋的一幕,可当她听到一声“休要伤害陈君”,便什么也顾不上得跑向陈牧。
张铁锤惊厄的站在一旁,他知道陈牧武艺非凡,但也只以为与自己伯仲之间而己。
后背仍在流血,陈牧脚步摇晃了下,这一剑刺的可够深啊!
小月红肿着眼睛连忙上前搀扶,“呜呜,少主你会不会死。”
陈牧大声道:“傻丫头,本少主福大命大,刚才那一剑只剌破点皮而已,別看血流得多,其实根本没什么大事。”
他一只手架在小月肩上,不动声色的把身体重量压在纤弱的小姑娘身上。看起来好像他把小丫鬟搂在了怀里,实则是他根本站不稳了。
“少主,你明明……”
陈牧声若细蚊,道:“小月不要动,也別说话。”
陈牧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他怕仍在与陈府家丁缠斗的五个黄家子会拼死一击。他甚至怕刚刚救了他一命的张铁锤会心怀不轨。
说起来很冷酷,但人心难测,世上最经不起考验的便是人心。
陈牧一手搂美婢,说不出的潇洒俊异,横扫了一眼张铁锤,对方感觉被山林中的大虫盯上了一般,连忙低眉顺眼。
“铁锤兄弟,去割下黄成的人头,让那五个人停止抵抗,否则杀无赦。”
“喏”
小月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陈牧把她的臻首紧紧揽在自己怀里,不想让她见到那血腥的一幕。
张铁锤捡起地上的一把长剑,来到黄成的尸身旁,左手揪着他的发髫,照着脖子狠狠斩下,血肉横飞。
当无意中看到黄成胸前的伤口时,他脸上更是露出惊惧之色。
陈牧则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
大柳树下,五个泼皮正把陈府三个家丁打的节节败退,幸好他们用的都是棍仗,没有太大杀伤力。
瘦高个嘴角淌血,门牙也少了一颗。大麻子则肿了半边脸,只有胖子身上看不出什么伤,时不时还能阴对手几下,专挑腹下三寸的地方下棍子。
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鸟。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张铁锤左手提着一颗丑陋的人头,右手持见,大步走向院中,大喝道:“黄成已死,首级在此。陈君有令,放下兵刃,可免一死”
柳絮飘飘,却似大雪因风起。
五人难以置信的转过头,黑熊一样的大汉提着一颗人头,右手拿着长剑,一身的凶气,也是杀了人以后才会渐渐形成的。
不远处白衣公子搂着貌美的婢女一步步走来,两只衣袖被血浸成了红色,好像两困燃烧的火焰。
他在笑,却说不出的怪异。
五人中有人惊恐,有人不安,有人愤怒,不甘心束手就擒。没有人放下手中的依仗,也没有人继续进攻。
他们身后,瘦高个与大麻子相互依靠着,跟离了水的鲤鱼似的。而胖子却仍有余力,小眼睛滴滴转着,似乎想着从背后偷袭那几人。
白衣公子已经走到他们身前,他手中不知什么时候起多了一把剑。黑熊大汉恭敬的退到一旁,是真真发自心底的畏惧。
陈牧厉声道:“依律,擅闯民宅行凶者罪同匪类,人人可杀而邀赏。本公子心地仁慈,愿意给你们一条生路。前四个率先放下兵器者免咎,最后一个,杀无赦。”
说完他双目狠狠看了一眼刚才露出惧色泼皮,那人心中一惊,手中的棍子没抓稳掉到了地上,他正想着要不要捡起来,突然四根长棍争先恐后的被扔到地下,四人纷纷跪地求饶。
“陈君饶命,陈君饶命……”
“小的是被迫的。”
“俺愿为陈君上刀山,下……”
最先扔掉落棍子的泼皮心中默默道:俺,俺只是手抖了。
陈牧心中松了口气,对唯一还站着的也是第一个扔掉兵器的泼皮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小人高老三”
“不许说外号”
“小人家贫,没有起过大名。”
陈牧笑道:“你很不错,以后可愿意跟着我混?”
高老三头脑中一片空白,他在黄家门下算是下起眼的一类人,出来混也只是为了挣一份钱养活卧病在床的老爹。
他也不知道是否该答应,只觉得如果自己说个不字,这个爱笑的白衣公子不会让自已活着离开。
“小人愿意,小人愿意。”
陈牧递出手中的长剑,示意他接下,小月此时出从陈牧怀中抬起头,见到面前多么多人,又有些娇羞的缩了回去。
“我一向言出必行,刚才最后一个扔下棍子的是他。你拿着这把剑去杀了他,今后你就是陈家的人了。”
陈牧指着跪在地上的那个疤脸汉子,其实他根本没去注意谁是最后扔下棍子的。只是那疤脸汉子眼中有隐藏的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