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时候也还早,把人安顿在后院杂屋让他们自行整礼好再到正厅见礼。
一刻钟后,一家四口来到正厅排排跪。“见过老爷,见过君夫郎,见过大少爷二少爷,见过少哥儿。”
楼承义紧张的有点手足无措,求救似的眼神直往傅林书身上瞄。
傅林书不愧为官家子弟出身,离家时虽年龄小但总归还有点记忆。“你们先自报下家门吧。”
一家四口中的当家汉子叩了个头:“回君夫郎,奴才姓黄,名黄山,今年三十四岁。这是奴才媳妇,名刘葵,今年三十一岁。旁边是奴才儿子,名黄石,今年十四岁。另一个是奴才哥儿,名黄影,今年十岁。”
黄山一家四口之前是有主的,只是主家要搬走了不方便带这么多人,老实巴交的一家四口就被重新卖回了牙行。有主家代表之前就经过调教不用他们费心,不是品德有亏代表人会老实本份,楼玉珠瞧中的就是这几点。
“都会些什么?”见黄山又要代答,傅林书抬抬下巴。“你们各说各的。”
黄山叩头回道:“回君夫郎话,奴才会干农活,会修屋子,会赶车,会修些家具之类的。”
“嗯,识字么?”
“回君夫郎的话,不识字。”
傅林书矜持微点头,看向刘葵。
“回君夫郎的话,奴才会厨艺,会修院子,会浆洗衣裳,还会些针线活。”想起之前问的,又自主回道:“不识字。”
“回君夫郎的话,小的黄石,会赶车会干些粗活。不识字。”
黄石叩过头,黄影也正正经经的叩了头:“回君夫郎的话,奴才会些针线会打扫屋子,还会浆洗衣裳。”
十岁原本是最自由自在的年纪,可被生活所迫却不得不学了中规中矩的答话,如何应对主人家,如何讨好主人家,如何学着干活不被主人家嫌弃无用。想到这里楼玉珠不得不叹一句,这是权力高度集中君王统制下背后的阴影,残酷冰冷却是无可奈何的不可逆转。
一家四口说完,楼玉珠开口问两个小的:“你们的名字是之前主家取的?”
黄石抬头:“回少哥儿话,我们的名字是我爹取的。”
黄山忙回:“少哥儿要想改随时可以改。”
一般新买了仆人主家都爱把他们之前的名字改了,一来是要收心,二来也想给仆人一种必须听他们的暗示。这手段不算高,但大多数人家都爱用。
身份低人一等已经够悲哀的了,要父亲取的名字都留不住那就是悲惨了!楼玉珠逐想了下摇头道:“不用改了,就这么叫吧。毕竟是长辈取的,也是福气。”
一家四口忙叩头,齐声道:“谢少哥儿恩德。”
傅林书见楼玉珠问完了,便按之前的说好的道:“黄山你以后就跟老爷,有什么事会吩咐,没事就照顾菜园跟后院的牛羊。”见黄山回是,再冲刘葵道:“黄山家的你以后就跟着我,主要干些家务跟厨房的活计。”接着再冲两个小的道:“黄石你以后跟着两位少爷冲作书童,黄影就跟少哥儿。有什么别的事到时候会另行安排。”工作安排好,然后就是福利了。“你们是一家子这月例我就不分开算了,每月一百文月初发,干的好或主家有喜事另有赏钱,同样干的不好犯了错也会有罚。一个季度两套衣裳两双鞋子,到时候我会裁布,黄山家的你就自己做。”
见一家四口脸上表情平和,傅林书再道:“我们家是庄户人家,像镇上城里那等富户那样克薄苛刻是做不来的,规矩不多做完自己份内的事情就好,但有一点你们需要谨记。我们宽和不代表我们纵容仆人偷奸耍滑欺上瞒下。你们的卖身契始终在我手上,能给你们多少同样也能收回多少,若做那欺主的事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到时候可别怨我们这主家不讲情面。”
鞭子给完也要给糖果,楼玉珠给傅林书打个眼色。
“当然,只要你们做的好我们也不会亏待你们,二十年后要情况准许卖身契可以还给你们,并且给你们落户为良民。”
黄山猛的抬头,不敢致信的看傅林书:“真的?”
楼华皱眉,严峻的眉线盯向一家四口。“我们既然说了自会信守诺言,但前提是你们安分守己诚诚肯肯为我们家做事。”二十年后一切尘埃落定,三房立住了,到时候想让他们走恐怕都不想走了。
“多谢大少爷,奴才们一定尽心尽力办事,绝不二心!”
黄山领着一家子一叠声谢恩,并且心里的打定主意尽心尽力办事。不为自己,就为子孙后代。
训话结束,转身黄山一家就开始干起活来。这时候就显现出黄山一家被调教过的好处来了,几乎不用主子嘱咐,自主就把活计干好了。
中午刘葵做的饭,味道不错,楼玉珠与傅林书一商量当下喊了人来把一家的月例提了二十文,喜的刘葵又是跪头谢恩。
“这是你厨艺好的赏钱,是你应得的。”傅林书说着稳稳当当受了这一跪,尔后招手让他自去忙了。
待人离开,楼玉珠冲傅林书一竖拇指。“阿爹真有范!”
“啧,吃你的饭!”傅林书没好气白他眼,转头见楼承义愣愣的盯着他,脸颊微微发热,桌下却是伸脚一踢:“瞧什么呢?吃饭!”
楼承义一激冷,忙低头扒饭。
楼玉珠瞧了,眼里闪过一丝暗笑。他能这么快接受三房得亏三房之间的温情范围,父慈子孝感情深厚,脉脉温情从不宣之于口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