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段根本无暇理会萧月魄,他的一颗心全悬在冷月澜身上,他让冷月澜坐好,动作俐落地为冷月澜打通经脉。
朱逢时手里拿着一个信封,缓缓走进来,他轻拍一下萧月魄的头,说道:“公子要为殿下疗伤,您别打拢他。”
萧月魄虽然只有十一岁,却比一般的孩子早熟,他听到“殿下”二字时双眸一闪,目光定定地落在冷月澜那张冠绝天下的俊美脸庞上,少顷才问道:“难道他就是熙王?”
朱逢时闻言点头,随即说道:“公子和熙王需要洗沐,麻烦小公子去烧一桶热水来。”
“好。””萧月魄好奇地再看了一眼萧段和冷月澜,然后跑了出去。
朱逢时握着冷筠的那封密旨,静立在榻沿。
少顷,冷月澜那灰白的脸色渐渐恢复,唇边的鲜血也止住,但萧段却脸色苍白,连运功的手都有些颤。朱逢时见状皱眉,说道:“公子,您已不宜再运功了,不如由属下来吧!”
萧段却不为所动,一双苍白的唇抿得紧紧的,他汗如雨下,显然已后力不继。
朱逢时无奈地道:“公子,倘若您倒下了,谁照顾熙王?”
萧段全身一震,却不肯停下动作,直至一直双目紧闭的冷月澜低低地叫了一声:“萧段,够了……”
萧段那原本冷如冰的眼眸终于柔和下来,他边运功边说:“你别说话,再过一会就好。”
冷月澜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十分坚决:“停下来,否则我立刻就走。”
萧段这才慌张地停下动作,上前抱住冷月澜,问道:“你感觉如何?”
冷月澜试着深呼吸,虽然仍有些呼吸不畅,但胸口那仿佛被利刃凌迟的感觉已缓了不少,他的头仍有些昏沉,四肢也没什么力气,不过比起刚才那种清晰感觉到生命力流逝的感觉好太多了。
萧段光听冷月澜的呼吸便知道他巨创未愈,更悔恨自己的冲动,若非他及时撤了掌力,冷月澜此刻恐怕已成一具尸体了。想到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两人皆心有余悸。
少顷,萧月魄放轻脚步走了进来,说道:“大哥,热水烧好了,你是现在洗浴吗?”
萧段闻言,扫视一遍自己和冷月澜的衣衫,发现两人衣衫尽赤,血腥味扑鼻而来,他低声问冷月澜:“我现在带你去洗浴可好?”
冷月澜身上被鲜血浸透,感觉十分不适,于是缓缓点头。
萧段抱起冷月澜,动作轻缓地下了榻,当他正要走向门外时,忽然停住脚步,望向朱逢时手中的牛皮信封,若有所思。
冷月澜循着他的目光望去,随即眸光一顿,嘴唇微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萧段收回目光,抱着冷月澜走出厢房,进了不远处的洗浴房。
虽然山顶宽阔,但此地太冷,为了保暖,洗浴房没有建太大。走进房内,一道花梨木屏风映入眼帘,上绘山水风景,精致美观。
萧段绕过屏风,一个檀香木桶摆在正中央,桶内热水荡漾,檀香味弥漫,让人紧绷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在靠近墙壁的地方放着一个木架,上面挂着汗巾和干净衣裳。
萧段小心翼翼地为冷月澜宽衣,试了水温,这才把冷月澜放进木桶内。他随即也褪了衣裳,跨入木桶中,与冷月澜相对而坐。木桶宽大,虽然坐了两个人,却不觉得挤。萧段把冷月澜揽入怀中,动作温柔地为他清洗身体,对于刚才那封密旨只字不提。
木桶内水波盈盈,烟雾氤氲,冷月澜透过升腾的烟波望向萧段那张白皙俊美的脸,说道:“关于那道密旨,你为何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