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南嘿嘿一乐:“我不点,我就叼嘴里过个瘾。”
陆霄懒得理他,收回目光准备睡会儿,没想到靳南又开口了。
“楚奕这人你了解吗?”
陆霄问:“你指哪方面?”
靳南把烟压进嘴里,含糊道:“各个方面。”
陆霄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了解他各个方面?”
靳南啊了一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挠挠头:“我是觉得你现在跟他感情有点太好了。”
“所以呢?”陆霄眯着眼睛。
“所以不应该多了解一下么?”
陆霄看着靳南颇有点不知所云的样子,眉头挑了挑:“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靳南仿佛是松了口气:“你看出来啦?”
陆霄对他翻了个白眼:“你一点都没有欲语还休的天赋。有话直说。”
“那我直说了啊。”靳南拿下嘴里的烟,连坐姿都变得正经起来,用他那实在没什么文化的脑袋想了半天措辞,最后还是只能干巴巴地问出一句“你有没有觉得楚奕对你,好得有点过头了?”
陆霄愣了愣,没想到靳南会跟他说这个,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半晌才说道:“他人好……”
靳南还了个白眼给他:“那他怎么没对我这么好?”
陆霄想也没想地反驳:“他跟你又不熟。”
靳南紧跟着说:“他跟你也不是一开始就熟的啊。”
“……”陆霄被他一噎,不说话了。
靳南自顾自又说道:“昨天他冲过来抱着你的时候,那眼神我现在回想起来还瘆得慌。那哪里是看普通朋友的眼神,那明明就是,就是看情……”
“别胡说。”陆霄不自觉地提高音量打断他,说完才觉得自己声音过大。
他有些烦躁地动了动胳膊,手背上扎着的输液针跟着挑了一下,手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疼得他倒抽了口冷气。
“诶诶你干嘛啊。”靳南被他吓了一跳,抬头看了眼输液管,滴壶里的药水已经停止了流动,赶紧摁了座位上方的应急铃。
护士很快过来,陆霄的右手已经肿成了馒头,针尖挑破了血管,血都从纱布下浸了出来。
“好好输个液你瞎动什么?病成这样了还不消停,这么有劲儿留着回家使去。”护士一边关掉流速调节器,手脚麻利地拆掉胶带将针拔出来,一边嘴里不停地开始数落。
陆霄任她粗暴对待,没敢接话。靳南在一边唯唯诺诺地问:“护士,他这手没事儿吧?”
护士没好气地把陆霄肿着的右手扔给他:“摁好,五分钟,摁不好就有事。”
靳南不敢不从,赶紧跟捧老佛爷似的把那只手接住,一把摁下去,直接就把浮肿的手背摁出个凹陷来。
陆霄被他没轻没重地摁得更疼,忍不住嘶了一声。
护士立刻横眉冷对:“轻点,这是手,不是猪蹄。”
靳南手忙脚乱地松了点力道:“卧槽这还是个技术活儿。”
护士拿了新的一次性输液器,在陆霄的左手背上重新扎好针,确定了回血不错,滴壶也开始正常运作,才收拾了东西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回头瞪着靳南:“你好好看着他,别让他乱动,再肿我可不给扎了。”
“是是是。”靳南几乎是点头哈腰送走了护士,回头抹了把汗,“这护士姐姐也太凶了,你说她是不是没男朋友。”
陆霄懒得理他,闭着眼睛表示累了,想休息。
靳南看着他那还残留着鲜血痕迹的手,愁眉苦脸地叹道:“完了,一会儿奕哥看到你这手,我要怎么解释?”
陆霄一把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我求你别胡说八道了,我跟奕哥就是普通朋友。他把我当弟弟,我也就真心实意拿他当哥,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这话说得义正言辞掷地有声,虽然是说给靳南听,却更像是为了说服自己。靳南这么粗线条的人能看出来不对,他怎么会没有感觉?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他和楚奕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家世学历,社会背景,工作收入,交际人脉,没有一样可以放在一块儿比较。
他那样的人,天生就不乏俊男美女追逐喜欢,他对他或许就像是吃惯了大鱼大肉,偶然对清粥小菜有了兴趣一样,只是暂时的新鲜。但清粥小菜这种东西,有谁会想吃一辈子?更何况,他觉得自己连清粥小菜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碟可有可无的餐前小食。乍一看挺开胃,可等主餐上来之后,很快就没人会再看一眼。
自知之明是个好东西,他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学会掐灭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能有楚奕这样的朋友,以及哥哥,他已经心满意足,实在不能也不该奢求更多。
“行行行,我不说了。”靳南看他表情冷硬,知道再多说也没什么意义,再开口时换了个话题,“那你就这么住他家里,方便吗?”
“不方便。过两天病好了我会另外找房子,你也帮我留意一下吧。”他本来也没打算长期住在楚奕家。
“行啊。这回找个好点的小区吧,平安里这事儿真是吓得我够呛,你慧姐在家都急哭了,非要来看你。我说你在楚奕家,才把她给劝住了。你说要我昨天早上不去你家,你丫现在都樯橹灰飞烟灭了。”
“你丫才强撸。”
靳南愣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啥,顿时露出个极其猥琐的笑容:“我有你慧姐我强撸得着吗,倒是你,血气方刚的年纪,可悠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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