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床人+番外——穿越时空——三千界
慢慢清醒过来,涩涩的沉重眼皮却不如内心酸苦。尤记得惨烈的战斗中,那人的笑颜肢体如何在我面前模糊肢解,归于虚无。
"真,剩下的,我来就够了,你还可以继续,别涣散……"他笑,伴随着最后的能量释放,"反正这里,我们的职责,都结束了。"
都结束了吗,那又何必独留我的意识呢……
入目是雕梁画栋,轻绸华缎,那家伙,居然在无数时空界里面,找了个有如此恶趣味的扔我进来……
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个时空界的主文化,淡然,忍耐,愁是轻愁,恨是隐恨,他……其实只是怕我一时冲动而放弃。
缓缓合眼,复又睁开,细细感觉这具身体,虽然有不少赘物,但那是进化的关系。相对此世界而言,却是难得的上品了。
千……果然不忘记帮我找好恣意妄为的本钱。
"君上醒了。"一个声音响起,我抬眼瞄去,是……木阁主么。
感觉到屋内另外四人惊喜交杂,屋外一帮人则微微嘈杂起来。然后,木阁主推门而去,还来不及说出什么让他们确认,方圆百米内忽然出现了浓浓的攻击能量频--按此世界的说法,杀气。
杀倏忽而至,倏忽而定,剑光刀影,飞菱暗石,不过须臾之间,原本站着的人已经大半倒下。木,水,土三阁主依旧守在我身周,火阁主笨到试图救我,结果反而在我臂弯里,身带重伤,金阁主则倚着柱子,不敢置信地狂乱低声道,"怎么可能!"
"滴水穿石须数年,长河摧屏但须臾。尔虽山泉,可谓已入东海,不妨瞑目。"
金阁主愣了愣,"不妨瞑目,不妨瞑目……"续而笑,叹,属于他的意识散去。
"恭喜君上因祸得福,武学精进。"剩下的人呆了片刻,不知道谁最先,忽然齐齐回过神来,拜贺。
"起吧。"我应着,随手制住火阁主欲拜倒的动作。
刚刚起身,木、土和水阁主又齐齐跪倒,"请尊上恕火阁主。"
这个……以前的尊上连这样的情况都要惩罚属下办事不力么……
"君上,火阁主日夜兼程,取来冰山奇珍,身带旧伤,但请尊上恕他性命。"
为了原来的君上么……那么,对我这个冒牌货会怎样?我哑然失笑。
"君上!"木阁主和土阁主对视一眼,"水阁主出言多有冒犯,望君上海涵!"
看向他们,那样的眼神,不由让我想要微笑和哭泣呢……不过只是想要罢了。
我轻拍怀里人的枕骨,随手封了他的几处断脉,确认他心息尚可,一把把他推到水阁主怀里,"死罪可饶,活罪难免。"
此语一出,面前跪着的四人还好,周围他人刷刷青白了脸。
搜索记忆……果然是有理由的!
"任凭君上处置!"火阁主明明打了个寒战,声音却有力。
我低眸看他垂视地上的眼,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刁难,要够古怪艰难,又不至于真的不能达成。原是这个时间界里实在没有我感兴趣的东西。其实……抬眸子往往天,习惯地开始试图计算星图,却忽然发觉不可能……别的时间界里,又怎会有……没了千那个家伙,我就是一个人了……没有人陪我玩,陪我笑,陪我做梦,陪我…尽欢…
最讨厌一个人睡,没有可以抱着取暖的千,意识乱了怎么办……"真要暖千的床,一直到有一个人涣散或者两个人都涣散!""暖床……这个是哪里找来的词?算了,千暖真的床,直到涣散!"
我笑笑,幼时不知道古怪词汇的所谓贬褒,这对话要是让面前这些人听见,难保还能清醒几个……可,我记得的是,千那时候的眼睛,和此刻的星星一样漂亮。
"少个暖床的……"
"尊上!"这回是水、木两阁主一齐惊呼出声了。
"谢君上。"火阁主叩首。
话既然出口……我弯下腰去,探了探火阁主的肩胛腰椎。
"你心里有人么。"
"誓死追随君上,不敢有此心。"呆了呆,许是没有料到我问这个。
"可许了谁终身?"
"无。"
"七日后。"
"谢尊上不杀之恩。"也许是从我多余的问话里嗅出了一丝不似平常残酷的柔和味道,水阁主也随之叩首,"尊上,火阁…不,七冥的伤……"
早知道你算计那些好药珍品圣物,摇摇头,"该收拾的收拾,该用的用罢。"抬步走向一处记忆中的偏书房,我吩咐道,"小闭关,无事勿扰。"
回头,不少人等正恨恨看向金阁主的尸体,和他的残众。
"度。"淡淡扔过去一字,看他们良久没有反应,正欲启唇,水阁主忽然抬头道,"君上是说,该罚则罚,得饶且饶?"
我笑,懒懒回身。扔下一地的诵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