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脸壮汉扬着头,不可一世道:“家父乃都指挥使曹行蓸大人。”
“唉哟,我当是谁呐,原来是都指挥使曹大人的公子,敬失敬了。”喜娘忙曲膝一礼,只是那语气,却也不见真的有多么的尊敬,只是那曹公子却没有听出来。
“哼,什么都指挥使,咱们南中,素来是行中书省李达李丞相治理,本公子却不知哪里冒出来一个都指挥使蓸大人了。”早前与那蓸公子起过争执的紫衫公子,摇着折扇哂笑道。
“你又是什么人。”蓸公子气得不轻却也不敢发作,他知道他们三司初来乍到不比那行中书省在此处经营五年之久,何况这座开放城镇还是丞相李达亲自建立起来的,这中间的门道他可是想得通透,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
紫衫公子一拱手,“好说,在下南中行省参知政事顾之意。”
这顾之意是丞相李达手下的一名官员,从二品,向来对李丞相的为人十分佩服,他们行中书省好不容易才将这南中土人与中原人的仇恨化解,谁知皇帝新设了三司与行中书省抢权。
原也没什么,朝廷衙门素来都是互相倾轧,争权夺利正是常态,可万万没想到这三司竟与土人打了起来,还弄出了人命,害得南中烽烟四起,已经有四五个县城被土人攻破了。
“呵!”蓸公子冷笑一声,“原来是一个小小参知政事,竟敢在此侮辱都指挥使大人,胆子倒是不小。”
蓸公子原在京城呆得好好的,皇帝一纸令下将他父子俩调到这蛇虫毒障肆虐的南中,他原本就心有不满,谁知到了南中那行中书丞相李达竟分毫面子也不给,霸着手中权利迟迟不放,他气个半死,这才伙同一干纨绔寻了个由头到处找土人晦气。
岂料土人这么不经打,竟闹出了人命案,他自知闯了大祸,什么也不敢说,每日只敢躲在三司里,想着不露面兴许这事就过去了呢。
哪里知道那些土人性子那么烈,竟然就此起兵叛乱,三司也被打砸得破败不堪,弄得他无处可躲,他也是近日听闻这处开放城镇因是李丞相所建,所以土人还给几分薄面从不在此兴兵事,他这才躲到这城里来了。
但他在京城就是出了名的纨绔,又怎么耐得住寂寞,这不,听闻这春宵阁八大清倌之一的弄墨今儿个举办梳拢大礼,他一个没忍住,就偷摸着跑了出来。
顾之意没想到自己一个从二品的官员竟会被这纨绔当面弄个没脸,气得不轻,脸色一沉,“我一参知政事的确不算什么,比不上蓸公子你的父亲。”他说着话音一转,“可你又算是什么东西,一不是生员,二没有诰命,竟敢当面侮辱我一个从二品官员,你该当何罪。”
蓸公子气得眼一瞪,他最恨别人拿他不是生员这事来说了,考了几年连个秀才都没考上,只能在父亲大人手底下讨了个差事做,连品极都没有。